正说着,陆铭那台老旧的手机突然“叮咚”一声,屏幕亮起,是敖光发来的加密信息,只有简短的几个字:“有急事,速来店里。有大鱼。”
陆铭和姜炎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。真是说曹操,曹操到?这老瞎子消息也太灵通了点,他们刚回城里没多久就被盯上了?
“大鱼?”陆铭摸着下巴,“希望是能换成真金白银的那种鱼,而不是又一张空头支票。”
尽管疑虑重重,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。陆铭挣扎着爬起来:“走吧,去看看敖光又给我们准备了什么‘惊喜’。玄璃姐,一起?”
玄璃点了点头,默默站起身。她习惯性地走到窗边,目光投向西南方向,那片连绵的群山阴影处,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、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理解的警惕与悸动。建木……那个名字,让她潜意识里感到不安。
三人再次来到敖光那间堆满真假难辨“古董”、光线昏暗的小店。敖光依旧戴着那副圆溜溜的墨镜,坐在柜台后,像个入定的老龟。但今天,他脸上那惯常的奸商笑容收敛了不少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凝重。
“哟,三位小朋友,寨子一行,收获不小啊?”敖光嘿嘿笑着,意有所指。
陆铭没好气地打断他:“少废话,老敖,直接说正事。什么大鱼?能捞多少?”
敖光压低声音,神秘兮兮地说:“有个‘老板’,遇到点麻烦事,需要些有‘特殊本事’的人帮忙处理。报酬嘛……这个数。”他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。
“五百?”陆铭试探着问。
敖光嗤笑一声:“五千?你打发要饭的呢?五万!定金一万!事成之后付清!”
五万!陆铭和姜炎都倒吸一口凉气。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!足够解决眼前的财政危机,还能为建木之行添置不少装备!
“什么活?危险系数多高?违法乱纪的事儿我们可不干!”陆铭强压住激动,努力保持冷静。
“放心,绝对是‘替天行道’的好事。”敖光凑得更近,声音几乎细不可闻,“城西老矿区,最近不太平,据说有‘脏东西’作祟,已经吓跑了好几波勘探队。那‘老板’怀疑不是寻常事,普通人也处理不了。我看你们正好专业对口。”
“脏东西?”姜炎皱起眉头,“是阴灵?还是什么异兽?”
“说不准,”敖光摇摇头,“消息很乱。有的说是矿工冤魂,有的说是从矿洞深处爬出来的古怪生物。反正邪门得很。怎么样?接不接?这活儿抢手得很,要不是看你们刚从苗寨回来,身上‘火气’旺,我还不一定介绍给你们呢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?”陆铭追问。
敖光得意地指了指桌上一个盛着浑浊水渍的破碗:“矿区那片的排水,最后都汇到城西污水处理厂。这两天,那‘水’里传来的‘味儿’不对,一股子...躁动又痛苦的腥气,绝不是寻常冤魂。加上我有个侄子在那边开黑车,说夜里总看见有印着‘科星生物’logo的厢式货车鬼鬼祟祟进出。这两件事往一块儿一凑,嘿,这不明摆着是有人借着闹鬼的幌子,在干见不得光的勾当嘛!”
他凑近陆铭,声音压得更低:“我估摸着,这事儿跟那个‘博士吴’脱不了干系。怎么样?这情报够意思吧?五万块,绝对值!”
陆铭心里飞快地盘算着:矿区、脏东西、五万报酬……听起来确实比寻找走失宠物猫刺激多了,也危险多了。但风险和收益并存。而且,这似乎是个测试团队新能力、积累实战经验的好机会。
他看了看姜炎,姜炎眼神中既有对未知的谨慎,也有一丝医者想要查明真相、解决麻烦的责任感。他又看了看玄璃,玄璃依旧是那副“你们决定,我负责动手”的表情。
“干了!”陆铭一咬牙,“定金什么时候能到账?”
敖光脸上露出了熟悉的奸笑:“爽快!定金马上转你!这是地址和初步资料。记住,手脚干净点,别惹出太大乱子。”
拿到地址和第一笔“巨款”,走出敖光的小店。怀揣着敖光那里预支的一万定金,陆铭感觉走路都带风,看路边卖煎饼果子的大妈都觉得眉清目秀了几分——当然,主要是琢磨着能不能批发点当干粮省点钱。
“采购!必须采购!”陆铭大手一挥,颇有几分暴发户的气派,“这次咱们鸟枪换炮!不能再让姜哥你的草药包治百病,也不能再让玄璃姐空手拆高达了!”
他首先冲向一家户外用品店,指着最便宜的那款登山包:“老板,这个,来三个!对,就是那个颜色跟迷彩服掉色似的那个!”接着是打折的冲锋衣、快要过期的能量棒、以及一打号称能防狼但实际可能连泰迪都防不住的多功能哨子。
姜炎则一头扎进了中药房,用他那新领悟的“万灵调和”知识,精心挑选了几味药性相合、能增强解毒和恢复效果的药材,又买了些捣药罐、小丹炉等家伙事。看着手里迅速缩水的钞票,他心疼得直抽抽,但想到矿区可能存在的未知毒素,又觉得这钱不得不花。
玄璃对购物毫无兴趣,她只是默默跟在后面,目光在一家刀具店的橱窗前多停留了几秒,里面一把造型古朴、开了血槽的战术直刀似乎引起了她的注意。但当她看到标签上那足以让陆铭当场休克的四位数字时,便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,继续啃着刚买的棒棒糖。
最终,三人带着一堆“性价比极高”的装备,按照敖光给的地址,来到了城西那片废弃已久的老矿区。放眼望去,尽是残破的厂房、生锈的矿车轨道和如同巨兽伤口般裸露在地表的矿坑入口。空气中弥漫着煤灰、铁锈和一股若有若无的、令人不舒服的霉味。
“这地方……风水不太好啊,”陆铭搓了搓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,“阴气森森的,感觉拍鬼片都不用布景了。敖光说的‘老板’在哪儿呢?”
很快,一个穿着不合身西装、头发梳得油光锃亮、但眼神闪烁不定、一脸精明相的中年男人从一间破办公室小跑着迎了出来,正是此次任务的委托人,姓王,自称是这片矿区产权纠纷中某一方的代理人。
“哎呀呀!三位大师!可把你们盼来了!”王老板热情地握着陆铭的手,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骨头捏碎,“鄙人姓王,久仰三位大名啊!敖大师说你们是这方面的专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