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整整一天的时间,温南山都在被逼着回忆。
回忆二十八号晚上,回忆那早已经忘干净的娘,和从来没见到过的姥爷一家。
到了下午,他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,根本腾不出一丝丝的空隙来思考,只能公安同志问什么,他回答什么。
也好在,他说的都是实话。
经过多次交叉验证之后,证明他说的都是真话。
公安同志总算是松口,放他离开了。
出了审讯室,他疲惫的抹了把脸,深深的松了口气,向外走的时候,跟被押过来进行又一轮审讯的庄凤,走了个脸对脸。
庄凤看到温南山的时候,表情很平静,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。
她是从温南山家出来之后被抓了,被抓时候的架势,明显是早就被人盯上了,那么作为她被抓之前最后一站的温南山一家,是一定会被注意到的。
且做她们这一行的,对市局的审讯流程,不说一清二楚,大致也是了解的。
怎么可能让还没定罪的嫌疑人,见到外人。
那么真相只有一个,她在这里遇见温南山,是这帮人有意为之,为的就是想找出她的破绽。
庄凤面上面无表情,心里却在冷笑。
呵~
她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,因此从来不在温南山温南珍兄妹面前出现。
就算是唯一的一次在火车站接触,她也是做过伪装的。
她很自信自己的伪装手段,温南山这个蠢货,是绝对不可能认出来的。
而温南山不出所料,果然没有认出来。
他看向庄凤的目光中,又好奇又打量,唯独没有吃惊熟悉,让注意着两个人的公安同志们,心下微微失落。
但也还好。
今天审讯温南山,他们至少得到了一条有用的线索。
这些,温南山没有丝毫察觉,他还怪有礼貌的往旁边让了让,等到庄凤一行人从他面前过去,才继续向外走。
当在外边看到自家婆娘的时候,温南山提着的心突然就定了下来。
深情呼唤:“淑芬~”
胡淑芬看着他埋里埋汰的样子,眼底的嫌弃一闪而过,但还是迎了上去:“你可算出来了,可急死我了,到底咋回事啊?是不是有那缺了大德的举报你?”
温南山是早上上班之后,在厂里被市局的公安带走的。
之后才有人通知了胡淑芬。
胡淑芬知道以后,第一时间就是怀疑,温南山请人做法,买黑狗血桃木剑的事情,被人告发了。
第二个想到的就是,之前棒槌男人走了狗屎运捡到的那一大笔钱。
她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被带走,也就没急急忙忙的求人,想着先弄明白到底是什么罪名,才好对症求人啊。
咳咳~主要也是手里有钱,心里有底气。
男人么,在不在的都不重要。
就像李素文现在这样,日子过的不也挺好的么。
实话说,胡淑芬有时候还挺羡慕的。
但是现在人出来了,话当然就不能这么说了:“我一个妇道人家,你出了事只顾着抹眼泪了,都不知道该找谁去打听。”
甭管她说的是真的假的,反正温南山很受用。
“不是什么大事,就是找我问点事情。”冷风一吹,温南山浆糊一般的脑子也清醒了两分:“一个劲的让我说二十八号那天晚上的事,还问了我娘和姥爷一家的事,哦,还问了我认不认识庄凤。”
是的,在审讯室里待了一天,温南山只被问到这三件事。
胡淑芬脑子还是好使一些的:“会不会是这个庄凤跟二十八号那天晚上的事情有关,也跟你娘和外公一家有联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