坎贝尔趁着这短暂的空隙,冒险冲到周肆身边,一把抓住他的胳膊,想把他拽回岸边。可刚一用力,他就愣住了。周肆的双脚明明落在已经碎裂的冰层下,却像被湖水托举在那里一样,没有丝毫下沉,甚至连鞋底都没沾到一点冰碴。
更奇怪的是,刚才一直叼着周肆裤腿的风马,也落在冰层下的湖泊上,它的爪子在蓝光里踩了踩,水波荡漾但四只狗爪居然完好无损,还对着漩涡中心嗅了嗅,像是在探查什么,然后又摇着尾巴跑了回来,好奇地打量周肆脚下正在疯长的菌丝群。
“这怎么可能……”坎贝尔瞪大了眼睛,他刚才亲眼看到索格和狙击枪被分解,可周肆和风马却毫发无伤。
周肆也愣住了,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,又看了看风马。指尖的菌丝还在和漩涡共鸣,却没有被分解的迹象,一种同根同源的明悟在心头升起。
这时候的菌丝怎么看都像在吸收漩涡的能量,还变得更亮了些。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里冒出来:这漩涡……或许不是要毁灭他,而是在“召唤”他?
他想起怀里发烫的蓝水晶,想起菌丝和漩涡的共鸣,又看到风马在漩涡边缘的安然无恙。或许,这漩涡不是普通的能量暴走,而是某种通道?通往未知的地方,可能是盖亚庄园,也可能是更危险的境地。可如果真是通道,为什么别人碰到就会被分解,只有他和风马没事?
又一道冰层碎裂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,岸边的冰层开裂的越来越多,原本平坦的湖岸边大片的冰层或破裂或抬高,到处都是致死的危险。人在自然之力面前显得特别弱小。
芙瑞雅扶着斯卡蒂,已经退无可退,两侧是挤压抬升十几米却还在不断攀升的巨大冰块,刺耳的吱嘎声中,不断有碎冰脱离坠落。而身后就是如同深渊般不断吞噬冰面的,一道极宽极长的的冰缝。
托尔夫站在她们的身前,手里的战斧在方才试图抓住索格的时候丢失。此时只能用血肉模糊的拳头,砸碎靠近的重重冰棱,咬牙切齿的脸上满是决绝。苏梦灵还趴在冰面上,眼泪已经冻成了冰碴。
不能再让他们出事了。周肆心里一紧。埃里克死了,索格死了,斯卡蒂断了手,剩下的人已经经不起更多牺牲。
如果漩涡真的是为了召唤他而生,只要他继续在这里,漩涡的引力只会越来越大,迟早会把所有人都卷进来。如果他跳进漩涡里,会不会让通道关闭,漩涡就能平静下来了?
他脑中闪回着联盟的能源储备,想起苏忆在圣地送行时的眼神,想起黑松林里那些毫不犹豫牺牲自己的战死战士。
如果他不探查这漩涡,联盟就失去了唯一的能源希望,更多的人会冻死、饿死,会被阿尔巴人杀死。索格的牺牲,埃里克的疯狂,斯卡蒂的断手,所有的代价都将白费。
或许,他就是那个钥匙。周肆握紧了怀里的蓝水晶,托尔夫深陷绝望的吼声传来,这个硬汉到了这生死关头,也只为了自己没法再保护好队友而遗憾。
搏一搏吧!搏一搏,如果自己的猜测成真,大家都可以活下去!如果猜错了,既然大家都在绝境中躲不过去,那就让自己这个提议者第一个去死!
“坎贝尔。”周肆的声音很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“放开我吧。”心中又隐隐觉得眼前的场景似乎有些熟悉,也许自己真的是命定之人吧。
坎贝尔一愣,不祥的预感让他反而抓得更紧:“你要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