跑!
不是逃,是突围。
他的身影在废墟间疾驰,右肩的伤在灼烧,但心脏的轰鸣盖过了一切。他知道,每一秒的延迟,都可能意味着被锁定、被蒸发。而那顶明黄的头盔,正静静躺在身后,像一座微型的墓碑,标记着刚刚结束的那场生死博弈。
可战斗,才刚刚开始。
“噗~”
头盔再次落地,像一颗被遗弃的头颅,在碎石间无力地弹跳了一下,便静止不动。那抹明黄,终于黯淡下去,成了这片废墟中一个沉默的注脚。
而周肆,早已不是刚才那个被追击的逃亡者。他的左脚猛然一蹬,脚尖如钩,将地面碎砖踩成粉末,随即收腿提膝,身体如被风推着般,微微向右倾斜,顺着肩部中击后的惯性,继续前冲。这微小的侧移,是生死之间的精妙计算:他不能走直线,直线意味着预判,预判意味着死亡。
“啪!啪!”
几块被六角扳手撞击溅起的碎砖终于落地,裂成更细的残片,像被碾碎的骨屑。周肆左脚前探,身体微躬,重心下沉,肌肉如弹簧般压缩。向左?还是向右?电光火石间,他没有选择逻辑,而是选择了本能。
“咕噜~”
头盔在身后翻滚,像一个被遗忘的见证者,目送他奔向未知。
左脚落下,265厘米!这个距离,是他从无数次送餐即将超时的绝境中,磨砺出来的最佳腾跃步幅。路程过半!他心中一震,肾上腺素如潮水般冲刷着神经,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,却也在咆哮着前进。
“当啷!”
扳手终于落地,金属柄率先触地,弹起,发出清越的回响,仿佛在为他敲响战鼓。
右脚落下,335厘米!他依旧落在右侧,步伐精准得如同机械校准。近了!近了!隔离门的轮廓已在眼前,那道通往地下维修通道的窄门,像一道裂缝,通往生的缝隙。
可就在这时!
“嘶!”
一声尖锐的撕裂声划破空气,仿佛空间本身被激光割开。那声音来自右侧门槛,枪手早已预判了他的选择。周肆瞳孔骤缩,他本打算冲入右侧,借助门框关门,争取片刻喘息。可对方,早已等在那里。
“呼~~”
仿佛有一阵风掠过这封闭的杀戮大厅,吹散了血腥与焦糊的气息。空气中弥漫的臭氧味淡到几乎不可闻,闪烁的蓝白色激光光束也不再刺眼,反而像某种冰冷的仪式灯光,照亮了这场猎杀的终章。
可就在那阵风中,周肆的身体,突然折了。
像一张被无形之手猛然对折的纸,他的上半身从腰线处极致内弯,脊椎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响,整个人在空中完成了一个近乎违反生理结构的规避动作。险之又险,激光束擦着他的后背掠过,烧焦了工服的纤维,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。
避开了!
可敌人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。
脚下发力方向骤然改变,周肆顺势向左前方翻滚,身体如陀螺般旋转,利用惯性继续推进。第二束激光紧随而至,击中他前一秒所在的位置,地面瞬间熔出一个小坑,焦烟袅袅升起。
“滴!哒!”
接连两滴鲜血在空中划出弧线,像两颗猩红的星子,坠向地面。第三束激光追至,直指他即将没入隔离门的头顶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