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母的声音更低了些,“有些事我不便对外说,是……魏棋总觉得,是他害了弟弟。”
果然如此。一个心善开朗的孩子,长期处在强烈的自责之中,日积月累,郁结于心,反而硬生生压垮了自己。
邓裕元反问,“那你们觉得是他的责任吗?”
“当然不会。一个小孩子,就算他当时真的去阻止,也不过是多一个人被绑走罢了,这种事只能算是飞来横祸。”魏母脸上的神情不似作伪,她是真心实意地心疼她的两个孩子。
邓裕元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,“那魏书可怪他?”
魏母摇了摇头,“小书虽然对哥哥态度不好,但却是一视同仁地对所有人吹毛求疵。我还咨询了多位儿童专家,希望小书早日好转,连带着小棋也能放下对弟弟的担忧。”
邓裕元望向玩闹的三人,“魏书是出事后性情大变?”
魏母的神色突然有些尴尬,她停顿了片刻,才道:“其实小书天生就有些多思敏感,和他哥哥的性子刚刚好相反。”
“所以小棋会想,如果当初他不让弟弟被带走,或者换一下人选,是他被带走,而不是本来就多思敏感的弟弟,事情是不是会好很多?弟弟不会受到伤害,而他即使被绑走也能很快走出阴影,这个家庭依然会其乐融融。”
邓裕元一阵见血指出了魏棋的心理,魏母的眼睛缓缓睁大,她的眼中糅杂了懊悔、痛惜、自责与哀怨,“是……这样吗?”
“我不知道,我不是专业的医生。但我想,也许小棋也需要专业人士介入,而你们俩夫妻,也需要开开心胸。”邓裕元的话语戛然而止。
这个时代,人们对于心理问题并不关注,就算推荐魏家父母去找心理医生,很难找到真正的名医不说,万一找到一个误人子弟的……
“有空多去找找有名气的算命先生,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智慧,虽说现在不提倡封建迷信,但多问问也没事。”邓裕元话锋一转,提了另一种方案,算命先生,可谓是这片土地上历久弥新、土生土长的心理大师!
不管什么事,只要魏家父母不遇上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,保证都把他们说得心头舒展,心胸开阔,心旷神怡——咳咳。
邓裕元松了口,“我看团团的意思,如果团团愿意和他们玩,做大人的也不会干涉她,如果她不想玩了,那我只能厚着脸皮和你们说抱歉。”
别看团团小,小团团也是很有自己的主见的。
魏母紧皱的眉头一下舒缓开了,“自然,自然,孩子最重要!你放心,他们三个玩闹,保证都听团团的。”
邓裕元突然就不放心了。
两岁的小孩正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年纪,再捧着团团,她怕是要美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。
邓裕元没说什么,就如她无法批评魏书和魏棋一样,魏家人也管不到团团,这种保证已经是对团团的高度重视了。
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,邓裕元起身喊团团:“团团,要睡觉了,把地上的玩具收拾一下,和哥哥们说晚安。”
保姆立刻把玩具框拿过来,邓裕元上前握住保姆的手,牵着她一起离开,“姨姨帮你把玩具框拿过来了哦,你要说什么?”
“谢谢姨姨~”团团仰起小脸,露出个可爱的甜笑。
保姆看向魏母,魏母冲她招了招手,示意她把地方让给邓裕元。邓裕元能够把团团养得如此好,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,她要好好向邓裕元学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