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,这邓知青不会是没考上吧?”翻田的汉子擦了一把汗,蹲在水渠边休息的时候,和邻居唠嗑。
“不可能吧,其他知青都考上了啊。”
“就是因为其他人都收到了,她没有,这才奇怪。”
“嘶,你这么一说,还真有可能,那张婆子估计要得意死了。邓知青确实干活不用心,又有孩子,心思不在学习上吧。”
汉子推了推同伴的肩膀,指了指张家,“你说,她要是没中的话,又离开不了大樟村,不会找回佳华吧?”
“那你消息够不灵通的,知青所那个有钱的孟知青和张慈郝都喜欢她,她吃回头草干嘛,还能争一口气的时候让自己当笑话?”
“噗,这种女人,以前我也对她有几分意思,现在嘛,我发现,就那样。说不定孟知青和张慈郝通过这事也看穿了她的真面目,不想要她了。”汉子嗤笑一声。
旁边过来田间送饭的婶子蹲下身,捡起一个土块砸过去,“嘴巴放干净点,你这种的,就算上门求她,她也不要你。”
“不对。”婶子突然想起邓裕元说过的话,“求也要排队。”
“考不考得上现在还不知道,就算考不上,你也配不上她。就算没上大学,她也是知识分子,你呢,从小不学好,户口本上还写的半文盲。”婶子叉腰,“你家小孩春节的时候去知青所要糖吃,邓裕元可是大方地给了一把,你有种就给我吐回出来!”
婶子的杀伤力不容小觑,汉子面红耳赤地站了起来,回到田里装模作样地干活,低声说:“好男不跟女斗。”
婶子对着土壤吐了口口水,“呸,崴种。”
她心里也有几分担心,又怕年轻人面子薄,这时候上门哪怕是安慰,也会是在邓裕元的伤口上撒盐。
----------------
张慈郝骑着自行车回到知青所,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。
“快递员说大樟村没有其他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了。”
孟德殷和他碰头难得不争吵,温声细语地哄着邓裕元,“当初填志愿还是太冒险了,应该填个保底的。可能成绩不够没考上,没关系,大不了明年我们继续考。”
邓裕元无神地看着地面,呆呆地摇了摇头。
绝、对、不、可、能。她没道理考不上。
“会不会有人拿走了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?”她突然问。
张慈郝被她提醒,“是有可能,但我盘问不出来,而且这大学录取通知书一层层派下来,哪一环节出的问题也很难查。我问了一圈镇上,没有人收到了去京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,想必就算真有,也不会广而告之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孟德殷此时像个无条件宠溺孩子的父亲,“反正你有见义勇为的表彰可以离乡,可以和我回京市继续备考,京市是我的地盘,就算有人想搞小花招也搞不到你头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