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且我还能白得一个闺女。”张慈郝顿了一下,声音沉痛,“妈,镇上的医生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。”
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村长夫人听到的那一刹那,两耳几乎都陷入了耳鸣之中,脚下发软,她想向儿子走去,脚下一个踉跄。
“病历拿给我看看,不,不行,我们现在就去卫生所检查。”村长夫人拉起儿子就想走。
张慈郝没动,反而把他妈牵到了椅子上。
这次是他任性了,但他不后悔。
“好前些日子检查出来的,就是之前我翻墙左手骨折那次,我怕其他地方也伤到了,干脆手里有闲钱,就去做了个全身体检,才发现的问题,刚出病房,我就把病历也撕了。”
张慈郝偏过头,没等他母亲指出疑点,继续憋红了脸说:“您要是不信的话,我再去镇上做一次,这次不撕病历就行了。但我不想在卫生所检查,万一医生说漏嘴了怎么办。”
看小儿子这扭扭捏捏的态度,村长夫人已经心凉了半截。她沉痛地闭上眼,回想起生小儿子时的艰难,当时她已经是大龄产妇,生了一夜才出来,打了婴儿的屁股好几个巴掌,才哭出微弱的声音。
两个男孩当时跟着自己的父亲一起在院子里熬了一夜,看着血水一盆盆端出去,帮忙烧水递东西。村长伺候自己媳妇坐月子的时候,他们俩就来带那个与他们截然不同的弟弟。
一出生就体弱多病,小时候更是晌午的太阳一晒就发红疹,幸好孩子爱跑爱跳,动得多了,身体才好了几分,村长夫妇也不敢让他过分劳累,从不督促他下地。
也这是因为如此,他们对小儿子格外娇惯,瞧着他长大后和其他汉子比没什么两样,只是因为常年不务正业而白嫩瘦弱了些,简直和城里有文化的健气青年一模一样,才松了一口气,没想到竟是亏损在那处……
“原来……原来是在那里,是我、是我对不住你啊。”村长夫人竟流下泪来。
张慈郝没想到母亲信得那般容易,反应还那般大,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出生时的场景,这些年他只当是自己性子爱躲懒,缺乏锻炼,所以小时候多病了些。
忙一个弹射起步,拿过手帕给他妈擦眼泪,张慈郝嘴上安慰着:“您也别难过,这也没啥大事,我一开始也接受不了,后来想想,我大哥和二哥身体这么棒,一看就是多子多福的面相,实在不行我过继一个也行。”
“要是和邓裕元同志在一起,就不用过继了,团团能给我养老,招个上门女婿,不行的话请个保姆也行,再不济,养老院也有伴了。”
村长夫人白了他一眼,挥了挥手,“你现在少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,我现在没心情管你的感情萌芽了,让我先一个人缓缓你的病。”
“得了。”张慈郝准备退下。
“等等,”村长夫人喊住了他,“你再去别的医院看看,有没有误诊的可能性,我起码要看到两个医院的病历才能信你。还有,我瞧着邓裕元至少目前对你是没有其他意思的,你在外不能乱说话,要是让我听到关于她的风言风语,就让你爸按流氓罪处置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