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继续前行。虫子没追,但那种被盯着的感觉一直没散。走了约莫半炷香,姜小葵忽然停下。
“怎么了?”阿拾问。
“心跳不对。”她说。
“啥?”阿拾摸自己胸口,“我挺正常的啊。”
“不是你。”姜小葵按着胸前印记,“是它。时轮印跳了一下,像是回应什么。”
“封印节点?”陈石问。
“快到了。”她抬头看远处,“雾带
“那还等啥?”阿拾扛起锅铲,“走,让我看看归墟谷有没有配得上我的灶台!”
他刚迈出一步,脚底传来一阵凉意。低头一看,鞋底沾了点黑泥,正慢慢往上爬。他赶紧甩脚,把泥甩掉,锅铲往地上一拍,清出一小片干净地。
“这地有毒。”他说。
“不只是毒。”姜小葵蹲下,指尖轻轻碰了下那泥,“它在吸收灵气。”
“啥意思?”阿拾往后跳一步。
“地本身在变。”她说,“封印一破,规则就乱。土能吸灵,水能蚀骨,火能冻人。我们看到的,可能都不是真的。”
“那咋办?”阿拾嘀咕,“总不能闭着眼走吧?”
“不用闭眼。”她站起身,“但得记住,感觉会骗人。只有行动是真的。”
“我懂。”阿拾拍拍胸脯,“我一说话,锅铲就有反应。真不真,看它亮不亮就行。”
他举起锅铲,大喊:“我爹扫星不用帚,银河当抹布!我妈煎鱼不放油,太阳当平底锅!”
锅铲嗡地一亮,金纹浮现。
“亮了!”他咧嘴,“说明我还活着!”
“你也就能靠这个证明自己存在了。”陈石说。
“够了。”姜小葵往前走,“只要能走,就不算输。”
三人再次启程。地面越来越脆,踩一下裂一圈。远处的雾带已经能看清轮廓,中间裂开一道缝,像是山口。风从那里吹出来,带着一股铁锈味。
阿拾捂了下鼻子,“这味儿,比我煮糊的粥还难闻。”
“忍着。”陈石说。
“我不是不能忍。”阿拾嘟囔,“我是怕这味儿有毒,把我天才的脑子熏坏了。”
“你本来就没脑子。”陈石说。
“你不懂。”阿拾认真道,“人一胡说八道,信念就强。信念强,仙气就旺。我这不是疯,是修行。”
“那你修得挺欢。”陈石冷笑。
“那是。”阿拾抬头,“我要是能活到中州,第一件事就是开宗立派。名字我都想好了——荒诞门!入门考试就一道题:谁能把我编的故事当真,谁就及格!”
“没人会信。”陈石说。
“有人笑就行。”阿拾咧嘴,“笑就是信的开始。”
姜小葵听着他们斗嘴,没打断。她知道,这是他们在撑。撑精神,撑体力,撑那份谁都不愿承认的害怕。
她回头看了一眼两人。
一个扛锅,一个持刀,脸上都有伤,衣服破了几处,可脚步都没停。
她转回头,继续往前走。
百里已近,雾口在望。
时轮印在胸口转动,越来越快。
她的手指贴在上面,能感觉到那股震动,像是另一端有什么东西,正在等待开启。
“准备好了吗?”她低声问。
“啥?”阿拾没听清。
“没什么。”她说,“走吧。”
三人踏过最后一段碎石路,朝着那道裂开的雾口走去。
风迎面吹来,阿拾的头发被吹得乱飞。
他抬手挡了下,锅铲还在肩上。
“我说——”他忽然大声喊,“我爹是天上管扫星的,妈是西海龙王三公主!今天这顿,我请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