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拾察觉到了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她继续拉。
第三段出现：
“黑风寨非寇，乃棋。屠村非恶，乃试。血火之中，残钥认主，圣女觉醒。”
“什么？”阿拾声音高了，“黑风寨是安排的？那村子……是专门用来试她的？”
姜小葵没说话。
她想起那天晚上，老人倒下的样子，药篓翻在地上，草药撒了一地。她跑的时候，背后火光冲天，有人在笑。
陈石低声道：“所以他们不是路过，是冲你来的。”
“我不是圣女。”姜小葵说，“我只是姜小葵。”
“可你现在拿着这卷东西。”阿拾指着空中文字，“它写的每一个字，都在说你是。”
第四段浮现：
“前任圣女，非亡于战，而亡于信崩。她至死坚信世人会信她所言，然无人应。信断，钥毁，封印松动，万妖将临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阿拾声音低了，“之前那位，是因为太相信别人，结果被人不信，活活耗死的？”
“那咱们现在看这个，是不是也在重蹈覆辙？”陈石问。
“不一样。”姜小葵说，“她信的是别人，我信的是我自己。”
她继续拉卷轴。
第五段出现：
“今有拾遗者，名阿拾，非神非仙，乃荒诞之枢。其言愈荒，其力愈真。世人一笑，天地规则即裂。”
阿拾愣住了：“它……提我名字了？”
“不止。”陈石指着下一行，“它连你干啥的都写了。”
第六段：
“食箓成于破锅，超凡之力出于烟火。笑之者众，则力之源广。若有一人信其身世，荒诞仙气即散，此人再不能助圣女破局。”
阿拾张了张嘴：“所以……只要有人真的相信我爹是扫星官，我妈是龙宫三公主……我就废了？”
“听起来是这样。”陈石点头。
“那完了。”阿拾脸色一变，“我娘昨天托梦，说她真是龙宫出来的。”
“你少扯。”陈石冷笑，“你娘是东街卖豆腐的王婆。”
“那是养母！”阿拾急了，“亲妈身份不能否认，这是原则问题！”
姜小葵终于笑了下。
她继续拉。
最后一段浮现：
“残钥已现，逆命将启。圣女当立，不避血火，不惧质疑。若能聚荒诞之气，燃食箓之火，焚尽因果链，则万妖可封，天机可续。”
字停了。
卷轴不再延伸。
密室里安静下来。
阿拾盯着那行字看了好久，忽然说：“所以……我们的任务，就是让你成圣女，让我继续胡说八道，然后做顿饭，把整个修仙界的因果烧了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陈石说。
“那饭得做多大？”阿拾认真问，“灶台得几口？柴火够不够？油盐酱醋谁负责采买？”
“你先别想饭。”姜小葵收起卷轴，“先想想，我们怎么出去。”
“对啊。”阿拾一拍脑门，“门还开着呢，咱们不能一直蹲这儿研究菜谱。”
他转身要走。
姜小葵突然抬手：“别动。”
“怎么了？”阿拾僵住。
她盯着地缝。
风停了。
从刚才一直吹的风，突然没了。
密室里的空气像是凝住了。
陈石立刻抬刀，转向石门方向。
阿拾把锅铲举起来，小声说：“我铲子……又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