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照在湿气上,折射出七彩光晕。他双手合十,将铜磬置于胸前,最后一击蓄势待发。
姜小葵知道他在干什么。强光致盲,最简单的干扰手段,也是最难防的——因为你不能一直闭眼。
她干脆闭上了。
耳边只剩水流与音波的交错。她回忆昨夜看到的地脉波形图,那种细微的震动频率,和现在空气中的湿度变化竟有重叠。她能“听”到水汽在空气中划出的路径,像一根根看不见的线。
她抬手,弹指。
一道细如发丝的金线射出,精准钉向对方左脚外侧——那是他站立时重心偏移最多的一点,也是昨夜地脉节点所在。
金线入地,微震扩散。
持磬弟子脚下一滑,身形晃动,音律瞬间断档。
他睁眼刹那,发现凝聚的冰镜已经崩裂,阳光直射下来,只照出满地碎水。
全场安静。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,又看了看姜小葵那边。她已经睁开眼,额角有汗,右腕布条湿透,血渗得更开了。但她站得稳。
她没说话,只是朝他点了点头。
然后转身,朝传送阵走去。
背后议论声渐渐响起。
“她根本没用多厉害的法术……”
“可每一步都卡在点上。”
“静水压浪啊……”
那弟子站在原地,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光纹之中。
光柱升起时,姜小葵从本子上撕下一页,快速写下三行字:
“音修怕断节奏。”
“地脉节点可扰平衡。”
“下次教新徒,加一课‘听水’。”
她把纸条折好,塞进袖子。
光纹越来越亮。
就在光芒吞没全身前的最后一瞬,她右眼尾那粒朱砂痣轻轻跳了一下。
她的手指无意识摸了摸锅铲柄。
锅铲在怀里,贴着心口的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