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清冷的、纯净的、仿佛与那片冰雪天地共生共存。
然而,这极致的美景,这看似柔和的画面,却像一根冰冷的针,猝不及防地刺入萨勒曼心脏最柔软的地方。
狠心的女人……
他的指节微微收紧。
你把我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,然后潇洒地转身,跑去那么远、那么冷的地方,笑得如此云淡风轻。你可知道,在这片你嫌热的沙漠里,我是如何靠着回忆和克制,度过没有你的每一天?
你可知道,我是多么的想你……
这无声的诘问与思念,在哈曼黎明前的寂静里,汹涌澎湃,却最终只能被死死地压抑在胸腔之内。
他看了好久好久,直到屏幕自动变暗,他又立刻点亮,反复数次。
早餐过后,那张来自另一个国度冰天雪地的绝美照片,已经被打印出来,妥帖地安置在一个镶嵌着黄金与细碎宝石的昂贵相框里,赫然摆放在了萨勒曼宽大办公桌的醒目位置。与他那些关乎国家命脉的文件、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印章并列。
他不要再压抑自己对她的思念,每当他处理政务感到疲惫,或是思念如潮水般涌来时,只需一抬眼,便能看见那片冰雪世界里的精灵。
那是他的求而不得,是他的魂牵梦萦,也是他无论如何,都要再次拥入怀中的执念。
接下来的日子,时间仿佛被拉长。
萨勒曼刻意让自己重新投入到那些似乎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政务、国事访问和军事演习中。他不再每天无数次地查看那个寂静的微信对话框,也不再让李教授频繁地讲解那些让他心思飘远的华文诗词。
他在进行一场沉默的、与自己内心欲望的较量。
他想看看,这个狠心的女人,如果他不主动联系她,她会不会,哪怕只是偶尔,想起他,主动发来只言片语。
这念头里带着一丝负气的试探,也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。他送出的那些传世珠宝,如同石沉大海,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换回。
他朋友圈里那张冰雪精灵般的照片,成了她唯一的“回应”,更像是一种无声的炫耀,炫耀着她没有他的生活,依旧精彩,甚至更加惬意。
他也想试试,用这漫长的不联系,当作一剂猛药,看能否戒掉名为“赵雯雯”的毒,能否让她的影子从自己无孔不入的思绪中彻底清除。
他强迫自己不去回忆她肌肤的温度,不去回味她发间的幽香,不去琢磨她那双看似温柔实则坚定的眼眸。他甚至把那张照片也锁进了柜子深处。
然而,他心底深处很清楚,他其实有办法让她再来哈曼。
比如,在迪拜的那个庞大的互联网项目上,只要他稍稍示意,在某个环节,某个文件,某个审批流程上做一点点的手脚,以那个项目对腾飞和赵雯雯的重要性,她很可能就必须亲自前来沟通解决。这是一个多么直接、看似有效的“阳谋”。
但是,这个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,便被他毫不犹豫地摒弃了。
他不屑于那样去做。
因为,他是萨勒曼·本·阿勒萨尼。
他是个王。
王的尊严,王的骄傲,王的格局,不允许他使用如此上不得台面、近乎无赖的手段,去得到一个女人。
征服,应该是在战场上,在商场上,在智慧的博弈与魅力的吸引中完成,而不是利用对方的软肋进行逼迫。那是对他自身的贬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