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雯雯正弯腰,将一块印着星空图案的柔软床垫铺进小床里,动作轻柔而专注。
沉稳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。黄德山高大的身躯倚着门框,军人的锐利目光扫过房间,很快定格在那张与女儿黄书韵的小床并排摆放的新床上。
他没有立刻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赵雯雯忙碌的背影,她美好的背影线条在薄薄的衣衫下若隐若现。
他踱步进去,皮鞋踏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。
他伸出食指,勾住悬挂在新床上的彩色旋转床铃,轻轻一拨,叮叮咚咚的清脆声响便流淌出来,打破了室内的宁静。
“雯雯,这是给谁预备的?书韵一张小床还不够?”他开口,声音不高,语气里带着好奇。
赵雯雯回过头,冲着他微微一笑,然后转过身,依旧细致地将床垫的边角抚平,做完这一切,她才直起身,转过身面对他,脸上带着一种平静的温柔。
“给砚舟的女儿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异常清晰,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。
黄德山的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。他放下床铃,走到她面前,距离很近,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玫瑰香。
“顾砚舟?他什么时候有的女儿?”他的问题直接而简洁,带着他惯有的风格。
赵雯雯抬眼,迎上他探究的目光,眼神坦然:
“在得克萨斯。他和一位生物学家,艾莉诺·罗德斯博士,有了一个女儿,艾莉诺不久要将要去去南极科考,孩子太小,所以先由我替砚舟抚养。”
她自动省略了顾砚舟和艾莉诺的试管婴儿协议,黄德山就很自然的以为,顾砚舟和那个艾莉诺博士是一对恋人或伴侣。
她顿了顿,靠近他:“砚舟为我,为我们,常年在桑卡拉那个地方守着。矿场的事,复杂且危险,他从未有过半句怨言。”
“如今他有了孩子,需要一个安稳优渥的环境,我作为他最信任的上司和朋友,理应帮他安排好。”
黄德山沉默了片刻,点点头,眼神深邃。
他理解这种“安排”。在他所处的世界里,恩威并施、笼络人心是再正常不过的手段。
“嗯,”他最终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,手臂抬起,很自然地环住赵雯雯的腰,将她轻轻带向自己。
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,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那份掌控感。
“你做得对。”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,声音低沉地在她耳边响起。
“顾砚舟是个人才,更是你的臂膀。让他无后顾之忧,他才能更死心塌地为你做事。”
他的分析冷静而现实,带着属于他这个位置特有的直接和功利性,
“这是一笔很划算的感情投资,忠诚投资,换他未来十几年甚至更久的忠心耿耿,值得。”
赵雯雯在他怀里,身体有瞬间的僵硬,随即又软化下来。
她抬起手,轻轻放在他结实的胸膛上,指尖无意识地划着他衬衫的纽扣。
“投资?划算?”她重复着这两个词,声音里听不出喜怒,只有一丝淡淡的、难以捉摸的怅然,“德山,在你眼里,是不是世间所有关系,都能用天平和得失来衡量清楚?”
虽然她赵雯雯确实是这么想的,她自私,凉薄,她商人本性,她就是计算一切得失,但她才不会承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