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天的时光飞逝而过。分别那天,太爷爷和太奶奶万般不舍,给泽嘉塞了厚厚的红包,又买了一大堆新衣服、玩具、零食,恨不得把整个商场都搬给他。
太奶奶抱着泽嘉,亲了又亲,眼圈红红的:“泽嘉要听话,好好吃饭,快快长大,太奶奶等你再来看我,啊?”
太爷爷站在一边,用力摸了摸重孙的头,喉咙动了动,最终只是沉声说:“常来。”
车子驶远,两位老人还相互搀扶着站在门口,久久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,院子里似乎还回荡着孩子童真的笑声,但此刻却显得格外空荡。
太奶奶叹了口气,语气里是浓浓的眷恋与期盼:“要是能天天看着这孩子,该多好。”
罗老将军沉默地点点头,握紧了老伴的手。
郭平亲自送着邹春兰和孩子到了机场,还买了一大堆京城特产让邹春兰带回沪上给赵雯雯。
从京城回到沪上的家,南方的潮湿空气似乎还带着玉泉山那几日残留的、既令人眩晕又让人忐忑的气息。
邹春兰仔细地把郭萍给女儿带的京城特产茯苓饼、稻香村点心匣子……一一拿出来,摆了一茶几。
“都还好吧?没出什么岔子?”赵雯雯看着那些点心,状似随意地问。
“好,好得很。”邹春兰叹了口气,眼神复杂地看向正在客厅地毯上玩新玩具汽车的外孙,“泽嘉是真招人疼。他太爷爷太奶奶,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,眼睛一刻都离不开他。”
她絮絮地讲起两位老人如何陪着孩子玩,如何给孩子做吃的,如何夜里都要守着看睡觉,语气里带着欣慰,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。“还有……正均他爸妈,也特意抽空过来看了孩子。”
赵雯雯收拾点心的手微微一顿,侧耳倾听。
“他爸爸……就是那位,电视新闻偶尔可以看到的那位,看着严肃,但也摸了嘉嘉的头,给了个大红包。他妈妈,很客气,带了很贵的玩具,陪着嘉嘉玩了一会儿,还拍了照片。”邹春兰斟酌着词句,“看着……也是极喜欢咱泽嘉的。就是……”
“就是什么?”赵雯雯转过身。
“就是那股子气势太足了,我大气都不敢喘,说话都得掂量再三。”邹春兰摇摇头,“人家那是多大的官儿啊。不过,对孩子是没得说,走的时候还嘱咐要把孩子带好。”
赵雯雯沉默了片刻,眼神飘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,心里却盘算着北京那几位老人的面容和玉泉山清幽的庭院。
她忽然开口,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决断:“妈,两位老人年纪实在太大了。”
邹春兰一愣,附和道:“是啊,头发全白了,走路都得人搀着,精神头倒是还不错,两位老头对泽嘉那个喜欢的哟!看着就叫人心里……不是滋味。”
“太爷爷和太奶奶太老了,孩子和他们也是见一面,就少一面了。”赵雯雯转过身,眼神清亮,显然已经有了主意,“泽嘉是他们的重孙。我们不能总等着一两年才去一次。得多去,常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