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明柱、林红缨与孙管事从兵部回来时,已是傍晚。夕阳的余晖将新落成的王记工坊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,那崭新的牌匾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醒目。
府门前,周婉娘领着芸娘、翠儿、梅香、秋菊,以及王老抠、王大娘,还有所有管事、丫鬟仆役,皆肃立等候。见到三人平安归来,且王明柱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淡然笑意,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,随即爆发出由衷的欢呼。
“相公!”周婉娘快步上前,虽极力维持着主母的端庄,但眼角的微红泄露了她的担忧与激动。
“没事了,都解决了。”王明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,目光扫过众人,扬声道,“诸位!兵部已查明真相,沈文远、闫世荣等人勾结江南织造局,构陷我王家,罪证确凿,已被收押候审!我王家,清清白白!”
“太好了!”
“少爷英明!”
“王家万幸!”
欢呼声再次响起,经久不息。压在王家头上近一月的阴云,此刻终于彻底散去。
王明柱抬手示意大家安静,继续道:“此次劫难,全赖上下同心,方能转危为安!所有参与救火、赶制样品、护卫家园者,本月工钱三倍发放!阵亡受伤的兄弟,抚恤加倍,王家养其家小!”
此言一出,更是群情振奋,众人感激涕零,纷纷跪谢。
晚膳特意设在了花厅,算是庆功家宴。席间,气氛热烈。王老抠乐得合不拢嘴,连饮数杯,拍着王明柱的肩膀:“好小子!比你爹强!这京城,咱王家算是彻底站稳了!”
林红缨虽身上带伤,精神却极好,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在兵部如何与沈文远等人对质,对方如何丑态百出,引得众人又是唏嘘又是解气。
芸娘和翠儿小声交流着新工坊开工后,她们想尝试的新织法和花样,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。梅香和秋菊安静用餐,偶尔低声交谈几句医术药理,神色平和。
周婉娘坐在王明柱身侧,细心为他布菜,看着他与家人谈笑,眼底深处是满满的欣慰与信赖。这个家,在她的相公带领下,闯过了一道几乎致命的难关,变得比以前更加团结,更有力量。
饭后,王明柱与周婉娘在庭院中散步。月华如水,倾泻在刚刚经历过风雨的王府。
“婉娘,这些日子,辛苦你了。”王明柱由衷道。若非周婉娘将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,稳定人心,调度资源,他绝无可能心无旁骛地对外周旋。
周婉娘微微摇头:“妾身只是尽了本分。倒是相公,运筹帷幄,才是真的辛苦。”她顿了顿,问道,“经此一事,江南织造局那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