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步声在裂缝上方停下。
江临渊抬头，破甲锥横在胸前。他把陈慕白往看台后拖了半步，背靠着水泥墩子，眼睛盯住上方边缘。
“原来你们藏在这里。”
玄阴子站在操场边沿，脚下地面开始裂开。红纹像蛛网一样蔓延，瞬间爬满整个跑道。江临渊感觉脚底一烫，低头看见契约纹路正发出暗光，和地上的红纹呼应。
他的身体动不了了。
一股力量从纹路里冲上来，拉着他的腿往前走。他咬牙撑住，手肘抵地，指甲刮过石板。可那股力道越来越强，直接把他往操场中心拽。
他回头看了一眼昏迷的陈慕白，猛地将破甲锥插进地面，借力翻身滚向侧边。这一下挣脱了半息时间，他立刻掐诀，运转青帝守心诀压住体内躁动。
纹路的拉扯弱了一瞬。
他趁机跃起，把陈慕白推到更深处的阴影里，低声道：“你撑住。”
话音落，他又被拽得向前滑出两米。这次他没再硬抗，顺势冲向操场主区。必须找到阵眼，否则谁都走不了。
夜空变了。
原本的一轮月亮裂成了两个，全都泛着血色。月光落在地上，映出密密麻麻的符文。那些线条不断延伸、连接，组成一个巨大的阵法轮廓。
九幽血月阵。
他知道这个名字。签到系统曾经在图书馆给过一本残册，提过这种禁术——以血契为引，召双月降世，所有签订血契的人会被强制现身，无法隐藏。
而他们三人，都和周云鹤有过契约关联。
上官玥也在阵中。她站在东南角，剑胚悬浮在身前，双手微微发抖。凤凰虚影还在，但颜色已经不对了。原本金红的火焰变成了深红，像是浸过血，双翼展开时扫出一道道裂痕。
她想控制，但剑不听她的。
江临渊刚靠近，那剑就猛地调转方向，一缕剑气划过他右臂。衣服撕开，皮肉翻出一道口子。他退后两步，不再贸然上前。
他从背包里摸出一根香点燃，扔向空中。
青烟散开，带着一股沉静的气息。这是上次签到得来的凝神香，能安抚灵器躁动。烟雾飘到剑胚周围，火焰跳动几下，终于稳定了些。
上官玥喘了口气，抬眼看过来。
“记住你是谁。”江临渊大声说。
她嘴唇动了动，没出声，但握剑的手紧了几分。
江临渊立刻闭眼，顺着双生契约的感觉探过去。他能感觉到她心口有一股外来的力量在搅动，那股力量的源头不在她身上，而在别处。
他睁开眼，朝着感应的方向冲去。
百米外，西北角的草坪上多了一座墓碑。表面盖着藤蔓，像是刚立不久。他拨开枝叶，看清了上面的字。
“玄天宗第三百六十七位血祭品”。
周云鹤。
他盯着那名字看了两秒，系统界面突然弹出。
“血月圆满时，全体契约者神魂俱灭”
剩余时间：9分47秒
倒计时浮在眼前，红色数字不断跳动。
他伸手去碰墓碑，指尖刚触到石面，大地猛然震动。九根血柱从操场四角冲天而起，结成半圆形光幕，把整个区域封死在里面。
系统警告浮现：“非法干扰阵法，惩罚机制启动”
他收回手，呼吸变重。
这阵法不能硬破。一旦触发反制，可能提前引爆契约。
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臂。伤口还在流血，血滴在地上，立刻被红纹吸走。他忽然明白过来——这座阵不是靠灵力驱动的，是靠他们的命。
每个人的血，每道契约，都是燃料。
他抬头望向血月，心跳加快。
这时，一阵笑声传来。
玄阴子从血光中走出来，披着一件黑色长袍，袍子上绣着火焰纹路。他胸口挂着一块金色阵盘，手里捏着半块玉佩。
顾凌风的玉佩。
“你们只是祭品。”他说，“等你们死了，我再用你的系统。”
江临渊站着没动。
“你想要我的签到功能？”
“当然。”玄阴子笑了，“天道签到，汇聚十大洞天之力。你以为那是奖励？那是钥匙。只有集齐十处福地投影，才能打开昆仑墟。而你……”他指了指江临渊，“你只是个搬运工。”
江临渊听着，手指慢慢摸向地面。
他在找洞府残留的阵纹。之前布下的九宫锁龙阵虽然被毁，但有些痕迹还在。只要能连上一丝，就能试试共振。
“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签到？”他问。
“因为系统只认你。”玄阴子眯眼，“它有灵性，会选人。但我可以杀了你，然后用你的血激活签到点。七日内，照样能拿到洞天碎片。”
江临渊点头，像是听懂了。
他忽然说：“你对系统了解得不多。”
玄阴子一顿。
“你说它是钥匙，可你不知道它还能做什么。”江临渊看着他，“你只知道签到拿东西，但你不知道它能反向追踪。”
玄阴子冷笑：“你在胡说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