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临渊的手指还在发颤。青光几乎熄灭，像是被风吹久了的火苗。他靠着台阶，呼吸粗重，罗天成靠在他身侧，胸口起伏微弱。远处操场传来一阵异样的嗡鸣，地面轻微震动。
系统提示跳出来：【血咒终爆倒计时：30秒】
他猛地抬头。操场中央腾起一股血雾，草皮翻卷，砖石炸裂。周云鹤的身影从雾中升起，双臂张开，全身血管凸起如赤色蛛网。他的脸扭曲着，眼球布满血丝，嘴里发出低哑的嘶吼。
江临渊想站起来，腿却一软。灵力枯竭带来的沉重感压得他抬不起手。他知道不能等。只要血咒彻底爆发，整个校园都会被心魔侵蚀。他咬住牙，用破甲锥撑地，一点一点往上爬。
一道银光掠过头顶。上官玥落在他面前，剑尖点地，气息平稳。她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脸，立刻皱眉。
“你不行了。”她说。
江临渊没说话。他不想让她卷进来。可他知道，现在没人能替他扛下这一战。
上官玥伸手抓住他的手腕。一股温润的灵力顺着经脉流入体内。他身体一震，察觉到那是她的剑元。
“不是商量。”她盯着他，“你要进漩涡，就得靠我。”
他想抽手。她握得更紧。
“你的青帝诀属木，生发护体；我的剑元属金，斩断杂念。只有合在一起，才能净化心魔本源。”她说完，掌心灵力涌动，银芒与残存的青光交织，形成一圈淡淡的光晕。
江临渊看着那光。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。
他点头。
两人同时催动灵力。青光与银芒缠绕上升，在空中凝成一朵半透明的莲形虚影。花瓣缓缓展开，散发出柔和却不容忽视的力量。
这时，操场中央的血雾猛然收缩。一个巨大的漩涡在地面生成，边缘撕裂沥青，朝四周蔓延。风开始旋转，带着腥气扑面而来。远处有学生惊叫，纷纷后退逃离。
周云鹤悬浮在漩涡上方，身体不断抽搐。他的嘴一张一合，声音混着风灌入耳中：“你们……阻止不了我！”
江临渊站起身。上官玥也起身，仍握着他手。
“准备好了？”她问。
“走。”他说。
两人跃起，携着融合灵力直冲漩涡中心。进入瞬间，周围景象骤变。黑暗包裹一切，耳边响起无数杂音——有人哭，有人笑，有熟悉的声音在低语。
江临渊看见自己坐在高中教室里，老师念着录取名单。他没听见自己的名字。窗外阳光很好，同学拍他肩膀，说算了。他低头看着桌上的志愿书，笔没写完就停了。
他脚步一顿。
这不是真的。
他用力闭眼，再睁开。幻象还在。可他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温度。上官玥没松手。
他转头看她。她脸色苍白，额头渗汗，但眼神没乱。
“别信眼前的东西。”她说，“我们还没输。”
他点头。两人再度催动灵力。青银光芒炸开，黑暗退散一瞬。周围的低语戛然而止。
他们站在一片扭曲的空间里。脚下是破碎的操场影像，头顶是翻滚的血云。周云鹤就在前方，漂浮在一团浓稠的血雾中，身体半透明，脸上肌肉不断抽动。
“你们懂什么！”他嘶吼，“我拼死修炼，被人踩在脚下！你们有系统，有帮手，有她在身边！而我……什么都没有！”
江临渊看着他。这个曾经骄傲到不屑看他一眼的人，如今只剩怨恨支撑。
“你可以恨。”江临渊开口，“但你不该把所有人拖进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