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临渊的手从罗天成鼻下移开，指尖沾了点冷汗。他坐不稳，靠着墙慢慢往下滑，后背贴着冰凉的水泥。右臂烧伤的地方还在跳，像有根针在皮下扎。
上官玥蹲在他旁边，声音有点哑：“老吴刚才打手势，说监控里裂缝又动了。”
江临渊点头，没抬头看她。他盯着自己掌心，那块捏碎的灵石残渣还卡在纹路里。他想站起来再查一遍地火痕迹，可腿发软，使不上力。
窗外操场依旧空着，值班室灯亮着。老吴坐在桌前，手里贴着膏药，正低头看屏幕。画面一闪，他又凑近了些。
江临渊眼角扫到这一幕，心里一紧，但没多想。他撑着墙要起身，肩膀刚用力，后颈突然刺了一下。
像是被钉子扎进皮肤。
他猛地顿住，手摸上去，指尖湿了。拿下来看，是血，颜色偏暗，不是他的。
系统界面瞬间弹出，全屏红字：【检测到血咒侵蚀，请立即清除】
他呼吸一滞，灵气在经脉里乱撞，原本平稳的节奏被打断。他强行压住翻涌的气息，回头去看窗边站着的人。
几个黑袍弟子还站在那儿，衣角带风，袖口云雷纹模糊不清。他们没动，也没说话。其中一人微微侧身，衣袖滑落半寸，露出一段焦黑疤痕。
江临渊瞳孔缩了一下。
那是破甲锥留下的伤。
那人已经转身，往走廊退。脚步很轻，没有踩出声音。就在他即将隐入黑暗时，一句话飘了过来：
“地火灵精归我，血咒……归你。慢慢享受吧。”
声音不高，带着一点笑，冷得像铁。
江临渊立刻想追，可刚迈出一步，后颈那处伤口猛地发热，一股热流顺着脊椎往下窜，直冲丹田。他膝盖一软，单膝跪地，手撑住地面才没倒下。
灵气运行变得迟缓，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。
他咬牙，左手迅速插进背包侧袋，抓住那半截香。香头朝上，焦痕硌着掌心。他闭眼，深吸一口气，把母亲给的平安符气味压进肺里，同时运转《青帝守心诀》。
心神一点点稳住。
他感觉到那股血咒不是浮在表面，而是像种子一样扎进了经脉深处，正在往地脉感应网络里渗透。每动一次灵气，它就跟着扩散一分。
不能硬逼。
他睁开眼，靠回墙上，手指在背包外轻轻敲了两下。这是他和上官玥之前的暗号——有情况，别声张。
上官玥察觉到异样，转过头来。她看到江临渊脸色不对，嘴唇发白，手一直按着后颈。
“怎么了？”她低声问。
江临渊摇头，示意她别靠近。他知道现在不能分她的心，她刚耗尽精血镇住地火，不能再让她冒险。
他低头看系统界面，血咒警告还在闪，
他点开日志记录，找到签到完成的时间戳，再对比血咒入侵的提示时间。相差不到七秒。
也就是说，对方是在太上长老离开、众人松懈的瞬间动手的。
精准，狠毒，不留痕迹。
江临渊把时间数据记下，存进随身玉简。这是线索，以后能用上。
他慢慢抬手，摸了摸后颈的伤口。血已经止了，但皮肤底下有种奇怪的胀感，像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生长。他不敢用力按，怕刺激它提前发作。
走廊那边彻底安静了。周云鹤走了，没人看见他是谁，也没人拦他。
江临渊盯着那片黑暗，眼神沉下去。
他早该想到的。玄天宗弟子怎么会这么快赶到？太上长老一走，这些人就出现，根本就是等在外围。周云鹤藏在里面，借混乱混进来，趁他扶墙时下手。
这不是第一次偷袭了。上次在实验楼，他就用血咒伤过一个守阵人，手法一模一样。
只是这次，目标换成了他。
江临渊缓缓收紧手指，把那半截香攥得更紧。香灰簌簌落下，掉在裤腿上也没拍掉。
他不再急着站起来。他知道现在追出去也没用，周云鹤不会留在原地等他。对方的目的已经达到——种下血咒，扰乱他的状态，切断他对地脉的掌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