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的震动还在继续,秦无涯的气息越来越强,红光几乎吞没了整个枢纽区域。可她像是没感觉到威胁,只盯着那幅图,仿佛只要看够久,就能看清当年的真相。
江临渊喉咙动了动,想说什么,却发不出声。黑气已经爬到胸口,压迫着他的肺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撕裂内脏。他知道她现在的状态有多危险——重伤未愈,灵力枯竭,连站稳都勉强,却还要往一个埋葬了她全家的地方走。
可他也知道,拦不住。
她不是冲动。她是终于找到了必须走的路。
他用力眨了下眼,把汗水和灰尘挤开,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。背包侧袋里的平安香还在,烧过的部分已经发黑,不能再燃。他记得母亲说过,这香能护人平安。可现在,它只是静静地插在那里,毫无作用。
远处林子边缘,那道曾出现过的人影早已不见。黑色石板的持有者走了,像是完成了某种观察。荒山上只剩下他们三人,还有那不断扩张的红光。
上官玥抬起手,指尖轻轻触碰岩壁上的红点。
温度很低,不像火,也不像血。可她觉得烫。
“你说过,签到的地方,都是福地投影。”她忽然开口,声音依旧沙哑,“图书馆是句曲山,实验楼是括苍山……那西城呢?”
江临渊艰难地点头:“是……西城洞天。”
“原来它一直在这里。”她低声说,“只是我从来没看到。”
她收回手,握紧短剑,指节泛白。剑身的震颤没停,反而越来越明显,像是感应到了什么。
“等我能动了,陪你去。”江临渊终于挤出一句话,声音嘶哑。
她回头看了他一眼,眼神很静,没有犹豫,也没有安慰。那一眼里有太多东西,但他看得懂——是谢谢,也是告别。
她没说好,也没说不好。只是重新转过身,面对投影,站着不动。
地下的震动忽然加剧,秦无涯的身体猛然一震,心口的符印旋转加快,红光暴涨,几乎照亮整片荒山。枢纽的转化进入了最后阶段。
就在这时,岩壁上的投影开始变化。
地图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模糊的画面:一间密室,地上画着复杂的阵纹,两个人影倒在中央,四周站着几个黑袍人。画面很短,只持续了两三秒,随即化作光点消散。
上官玥的呼吸停了。
她认出了那间密室。也认出了那几个人影。
是她父母。
而站在旁边的黑袍人中,有一个侧脸,袖口绣着一线青纹。
她的目光缓缓移向秦无涯的背影。
风再次吹过,卷起地上的灰,扑在她的脸上。她没有闭眼。
短剑在她手中剧烈震动,几乎要脱手而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