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玥冷笑一声:“那就别走。直接揭穿他们。”
“揭不穿。”罗天成摇头,“蜃影印能自毁,你拿不出证据。反而会被说成是抗拒执法,扰乱秩序。”
空气一下子沉下来。
远处传来下课铃声,学生们涌出教学楼,有人在打球,有人在喊名字。路灯照在水泥路上,映出长长的影子。
这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。
但江临渊知道,有些东西已经在变了。
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令牌,又看了看实验楼的方向。那里是地脉交汇点,也是他第一次签到的地方。图书馆、游泳馆、实验楼地下……每一个地点都在拼凑那个更大的秘密。
十大洞天,昆仑墟,天道签到系统……这些词在他脑子里闪过。
也许从一开始,他就不是偶然被选中的。
“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?”他问罗天成。
“因为我守不住了。”罗天成看着他,声音很轻,“我已经老了,阵法也快撑不住。地火一旦爆发,封印裂开,那些被镇压的东西就会出来。”
他没说是什么东西。
但江临渊知道。
是魔气,是怨念,是埋在灵田下的七具尸体所连接的阵眼。
是秦无涯吸走的那些黑雾的源头。
“你签到的地方,都是古阵节点。”罗天成看着他,“你每激活一处,就在修复一条断裂的脉络。但他们不想让它完整。”
江临渊懂了。
他不是在修炼,他是在重建一个被毁掉的世界。
而有些人,不想这个世界回来。
“三日后。”他说,“我不去荒山。”
“那你去哪里?”
“留下。”江临渊抬头看向实验楼,“守地火。”
罗天成看着他,许久没说话。最后,他轻轻拍了下江临渊的肩膀,转身走了。
他的背影有点佝偻,走路也不快,像是扛着很重的东西。
江临渊站在原地,手里握着令牌,另一只手扶着破甲锥。
上官玥走到他身边,低声问:“你真打算硬扛?”
“不是硬扛。”他说,“是让他们知道,我们没那么好骗。”
她看了他一眼,嘴角微微动了一下,像是想笑,但没笑出来。
“那你得想好。”她说,“如果他们派真人来呢?不是幻术,是真正的执法者。”
“那就让他们来。”江临渊看着实验楼顶层,“我有守阵令,有地脉凭证,还有系统签到记录。他们要证据,我就给证据。”
上官玥没再说话。
她知道他不是冲动。他是想把被动变为主动。
战书是陷阱,但他可以反过来利用它。只要他不离开校园,不踏入荒山,就能保住阵眼,也能逼对方露出破绽。
风从操场吹过来,带着一点凉意。
江临渊摸了摸背包侧袋,平安香还在。他没再点燃它,但也没丢。
这是母亲留下的东西,也是他唯一能确认自己还是“人”的证明。
他抬头看向天空。月亮还没完全升起来,云层很厚。
实验楼最顶层的窗户,忽然闪了一下光。
很短,只有一瞬。
像是玻璃反光,又像是有人在窗口站了一下。
江临渊眯起眼。
那扇窗,是通往地下实验室的入口。他签到过三次的地方,对应“括苍山洞天”的投影。
他记得那天系统提示:【签到成功,获得“地脉引火符”残片】。
后来那张符被他用来加固灵田阵基。
但现在,那扇窗后面,似乎有什么在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