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觉得老婆紫玲,那个没读过书、只会围着灶台转的女人,越来越配不上如今的自己。
为了巩固地位,他对殷夫人言听计从,替殷家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。
打压异己、侵吞资产、甚至间接害死过反对殷家的人。
他以为自己做得够多了,以为自己早已是殷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。
可现在,看着楼下蔡鲲鲲冰冷的尸体,听着雨水敲打窗户的声响。
为什么他为殷家、为殷夫人做了这么多,连良心都抛在了脑后。
到最后,却连一个懂自己的男人,都救不下来?
为什么他付出了这么多,换来的还是这样的结局?
到底是为什么?
魏忠殷的目光,死死盯着楼下蔡鲲鲲的尸体。
看着那摊鲜红的血水,被冰冷的秋雨冲刷着,一点点汇入路边的下水道。
胸腔里压抑的恨意疯狂翻涌,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。
虽然他和蔡鲲鲲,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,也是第一次发生了纠缠。
但他,确确实实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男人。
因为只有男人最懂男人的苦楚,只有男人最知男人的挣扎。
蔡鲲鲲或许不懂他前半生的卑微。
但却在那短暂的相处里,触碰到了他被权力包裹的孤独。
他原以为,这世上终于有一个人,能懂他内心的荒芜自卑。
可没想到,下一秒,眼前这个最了解自己的男人,就那么死在了自己的眼前。
就因为殷夫人的一句话,就那么彻底破碎,彻底没了。
这个世界上,怕是在没有人,能够懂他了吧?
魏忠殷深吸一口气,将眼底汹涌的恨意,狠狠压进心底。
更是抬手,抹掉眼角那滴转瞬即逝的泪。
没人配看见他的脆弱。
魏忠殷缓缓抬头,看向居高临下的殷夫人,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波澜。
“夫人,人已经没了,我也知道错了,愿意接受您的任何惩罚。”
“现在就跟您回去,听您处置……”
殷夫人闻言,缓缓蹲下身。
从手包里抽出一张纸巾垫在掌心,像是触碰什么脏东西似的。
用指尖轻轻拍打着魏忠殷的脸颊,语气里满是傲慢的轻蔑。
“狗要是脏了,我通常会直接活埋。”
“但你这条狗,我现在还舍不得。”
殷夫人的指尖,划过魏忠殷下颌,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控制。
“你对我还有用,所以我会带你回去。”
“从脚趾到头发丝,一点点帮你洗干净,把那野狗留下的脏气全冲掉。”
“等你彻底干净了,再好好罚你,让你记牢谁才是你的主子,该怎么听话。”
魏忠殷垂着眼,掩去眸底的暗芒,顺从地起身,跟着殷夫人走出了酒店房间。
走廊里的灯光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一个傲慢挺拔,一个佝偻隐忍,像极了他们之间扭曲的关系。
而隔壁房间里。
紫玲盯着屏幕上的监控画面,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。
屏幕里魏忠殷的顺从,殷夫人的亲昵,将她对这段婚姻最后的念想,割得粉碎。
默默将曾经两人一起扛水泥、收破烂的美好回忆,连同那枚小小的钻戒一起,埋进心底最深的角落。
从今天起,那些都过去了。
紫玲深吸一口气,拨通了陈青云的电话。
“你那边的会议,进行的怎么样了?”
“我这边,按照你的计划,一切进行的很顺利。”
“魏忠殷这头禽兽,还真的和殷夫人之间,有一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