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,必须找个精通黑客技术的人来破解才行。
只有这样,才能挖出秋雅藏在里面的龌龊,才能弄清楚。
那个开红色法拉利、与这个贱人有染的男人,到底是什么身份?
陈青云将备用机揣进兜里,目光落在病床上的秋雅身上。
曾经那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早已被剃光,露出一片光洁的头皮。
衬得秋雅那张脸愈发苍白如纸,连唇上都没了半分血色。
是天妒红颜,还是命里注定要过这一劫?
看着秋雅如今这副毫无生气的模样,陈青云心里对她的恨意,竟在不知不觉间淡了许多。
人都成了这样,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数,再揪着过往的恩怨不放,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。
更何况,那个和她有染的男人,也已经死了。
或许,人真的该学会放下,往前看。
接下来的几天,陈青云几乎是连轴转。
一头扎在康复中心,偶尔过来看看躺在这里的秋雅。
另一头则频繁往返于泗水市人民医院,寸步不离地守着赵婉仪。
被抢救回来的赵婉仪,始终没能从失去孩子的剧痛中走出来。
整日躺在床上,不吃不喝,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,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。
任凭陈青云磨破嘴皮劝说,甚至红着眼眶哀求,也始终无动于衷,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。
更让人揪心的是,赵婉仪不止一次露出过寻短见的念头。
藏起过刀片,试图拔过输液管。
每一次都让陈青云惊出一身冷汗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着,闷得发慌。
陈青云有时会站在病房窗前发呆,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,忍不住想。
这一切,难道真是冲着自己来的报应?
是对他在官场起伏中踩过的线、情场纠葛里犯过的错,所做的惩罚吗?
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压抑中,手机突然响了起来。
尖锐的铃声刺破沉闷,像一道惊雷劈开了笼罩在头顶的阴霾。
“陈青云,你小子真他妈的猛啊……还真一炮就中……”
电话那头,雷大器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,混杂着近乎变态的狂喜。
仔细听去,竟还藏着一丝抑制不住的哭腔。
“我老婆夏伊人,怀上了……哈哈哈!老子终于有后了……”
陈青云刚想顺着话头说句恭喜,雷大器的语气却陡然一转,带着点不甘。
“孩子是怀上了,不过嘛,四维彩超照过了……是个丫头片子。”
“老子倒也不是重男轻女,女孩我也喜欢。”
“但老子还是想儿女双全,必须得有个带把的……”
“等伊人顺顺利利把这丫头生下来,你他妈的再给老子加把劲,继续播种……”
按说听到这个消息,陈青云本该松口气才对。
毕竟赵婉仪腹中的孩子没能保住,好歹夏伊人这边有了着落。
可陈青云脸上半分喜悦也挤不出来,心头像压着块湿冷的棉絮。
这并非因为秋雅的惨状,仍在眼前晃。
也不是赵婉仪失子后的消沉让他揪心。
真正让他提不起劲的,是手机里那份,催他返回苗侗自治州、回鹿鸣自然保护区履职的通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