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青云身为鹿鸣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的局长,属垂直管理单位。”
“与苗侗自治州的地方编制体系不符,难以在当地提拔任用。”
凭借这个轻描淡写的理由,陈青云的赫赫功劳,与应得的奖赏,被一笔勾销。
反观赵贵生,却借着狼沟县政绩颇佳的由头,一步登天被提拔到苗侗自治州。
不过殷家为免吃相太难看引来非议,特意玩了手平衡术。
将此前与陈青云一同从缅北归来的桑吉娜,破格提拔为州委秘书长。
明眼人都看得出,是给陈青云的安慰奖。
至于州长张怀远,因查无实据便按兵不动,维持原职。
当陈青云看清苗侗自治州新的人事布局,只觉得浑身的力气被瞬间抽干,眼前阵阵发黑。
一切都完了……
所有的挣扎与努力,终究成了镜花水月。
赵贵生这卑鄙小人当了州委书记,别说鹿鸣自然保护区的开放计划会胎死腹中。
恐怕往后,在苗侗自治州的地界上,自己都要被这个绿毛龟死死踩在脚下,任意拿捏。
官场的打压,已经足够窒息。
再叠加秋雅,成了脑死亡的植物人,赵婉仪车祸流产的锥心之痛。
陈青云只觉得喉头一甜,眼前一黑,差一点就栽倒在地。
就在陈青云摇摇欲坠之际,连忙从兜里颤颤巍巍掏出一根烟。
他太需要一点尼古丁,来撑住这具快要散架的躯体。
可厄运偏要追着苦命人啃,麻绳专挑最细的地方断。
就在火苗刚要舔上烟卷时。
手机突然疯狂震动了起来。
屏幕上跳动着丈母娘马冬梅的名字,带着一股不祥的急促。
陈青云划开接听键,听筒里立刻传来,马冬梅带着哭腔的慌乱嗓音。
几乎,要被恐惧撕碎。
“青云啊……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什么人了?”
“人家……人家带了一群人找上门,正堵着我呢……”
陈青云的心猛地一沉,像坠了块冰砣。
他近来没招惹过谁啊。
嘉措三世勉强算一个,可那家伙早就被通报击毙了……
“妈,您先别急,慢慢说,到底出什么事了?”
陈青云强压着喉咙口的腥甜,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。
电话那头,马冬梅已经着急的,打起嗝来。
“来的是个戴眼镜的女人,身后还跟着两个穿警服的……说是派出所的同志……”
“他们说你在路上不长眼,人家都出示证件了,你还不给面子,把人家的奔驰车蹭了。”
“现在找上门来,不光要你赔钱,还非要你当面磕着头赔礼道歉不可……”
陈青云猛地握紧拳头,原来是那个老三八。
就是刚才赶来医院时,在窄巷里遇到的那个老女人。
顿时,一股邪火直冲上陈青云头顶,烧得陈青云眼前发黑。
刚才被赵贵生当众嘲讽打压,本就憋了一肚子无处发泄的窝囊火。
如今这不知死活的女人,竟敢找上门欺负到丈母娘头上?
很好。
他正愁没地方撒这口恶气,那就先给这个出示证件的老女人点颜色瞧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