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陈青云即将看清,车里那个野男人的脸。
就在陈青云即将知道,是谁睡了秋雅这个臭不要脸的放荡货时。
听到轮椅碾过雨水声音的秋雅,猛然回头,刚好看到陈青云。
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同时,迅速朝车里的身影摆了摆手,示意对方快走。
随即,秋雅踩着高跟鞋蹚着水,向陈青云走了过去。
“好端端的,你怎么突然坐轮椅了?出什么事了?”
秋雅皱着眉,语气里那点稀薄的担忧,在陈青云看来比嘲讽更刺耳。
“老子为什么坐轮椅,因为什么坐轮椅,关你屁事?”
“刚才车里的人是谁?是不是你勾搭上的奸夫?他妈的到底是谁?”
秋雅脸上的诧异褪成冷笑,抬手拢了拢被雨打湿的卷发。
“陈青云,你现在像条疯狗一样,有意思吗?”
“车上是谁,我跟谁在一起,轮得到你管吗?”
“等领了离婚证,咱们就没关系了,我的私生活,也没必要向你报备。”
说罢,秋雅伸手就往轮椅扶手上搭,就要推陈青云进民政局。
“把你的脏手,给老子拿开,老子觉的恶心,觉得反胃。”
面对陈青云嫌弃的,厌恶的嘶吼,秋雅像是释怀了。
就那么抓住扶手,就那么两耳不闻,就那么将轮椅往民政局里推。
轮椅碾过积水的台阶,发出刺耳的声响,像在撕扯这段早已腐烂的关系。
陈青云在轮椅上拼命扭动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,那扇玻璃门被推开。
将外面的暴雨,和陈青云最后一点念想,都关在了身后。
两人刚走进民政局,还没到离婚登记窗口,就被争吵声绊住了脚步。
靠窗的长椅旁。
一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,正互相撕扯着结婚证。
“二十八年了……老子养了二十八年的儿子,结果跟老子没半点血缘关系。”
老汉气得手都在抖,攥着张亲子鉴定报告,声音嘶哑得像破锣。
“你他妈的说啊……这个龟儿子,到底是谁的种?”
美妇却梗着脖子,满脸不在乎开口,“谁的种重要吗?别人的儿子又怎么了?”
“我不还是你老婆?这二十八年给你洗衣做饭,还不够?”
“不够……”老汉把报告,暴怒的摔在美妇脸上。
“我他妈的,就像个傻子一样,挣钱供他上学,给他买房娶媳妇,结果养了个野种。”
“你这么做,对得起老子吗?”
“对得起……”美妇尖叫着回嘴。
“起码,老娘没像对门老王那样,把你挣的钱给野男人花。”
就在这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妻,争吵的同时,隔壁窗口也炸了锅。
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工兄弟,指着对面如花似玉的老婆,破口大骂。
“贱人,我把你娶回家是当老婆的,不是当祖宗供着。”
“每天饭不做地不扫,快递堆得像山,还整天抱着手机跟野男人骚聊。”
“我辛辛苦苦挣的钱,你转头就给你那网友发红包买礼物,你还有良心吗?”
如花似玉的老婆,抱着胳膊冷笑,“你挣那点钱够谁花?”
“我不买点东西犒劳自己,难道看你脸色?”
“跟别人聊天怎么了?起码他们会哄我开心,不像你,就是一个没有情调的榆木疙瘩。”
陈青云看着这场面,只觉得好讽刺。
婚姻到了尽头,竟只剩下这样难堪的撕扯。
不远处,之前那对年轻情侣,也撞见了这混乱的一幕。
男孩下意识握紧了女孩的手,小声问,“宝贝,你以后……不会背叛我吧?”
女孩仰头看着男孩,眼神清亮得像溪水。
“怎么会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