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座,被高墙死死锁住的封闭园区。
墙头缠绕的高压电网在暮色里泛着幽蓝的光,滋滋的电流声如同毒蛇吐信。
每隔十米就矗立着一座哨塔,持枪的武装分子来回踱步。
黑洞洞的枪口像永不闭合的眼睛,扫视着墙内的一切。
墙根下,几具腐烂的尸体被随意丢弃。
有的早已被野狗啃得露出森森白骨,断裂的手指还保持着蜷曲的姿势。
有的尸身肿胀如鼓,溃烂的皮肉上爬满蛆虫。
野狗正撕扯着残余的内脏,发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。
“进了我们KK园区,完不成电诈业绩,或者敢跑?”
“这他妈的就是下场……”
刀疤男用枪托指了指那些尸体,唾沫星子喷在陈青云脸上。
桑吉娜吓得脸色惨白如纸,死死攥着陈青云的衣袖,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步。
刀疤男见状,抡起枪托就往桑吉娜的身上砸。
“愣着等死?快他妈走……”
眼看桑吉娜就要被砸得踉跄栽倒,陈青云赶忙将桑吉娜揽进怀里。
扶着浑身发抖的桑吉娜,跟着刀疤男踏入了围墙的阴影之中。
厚重的铁门在身后轰然关闭,沉闷的撞击声像重锤砸在心上,彻底断绝了退路。
高墙上布满了暗红色的手印和抓痕,有些指节印记深陷进水泥里。
显然是有人曾拼尽全力攀爬,却被电网活活电成了焦炭。
其中一具挂在墙头的尸体手腕上,还戴着锈迹斑斑的镣铐。
脚踝处的皮肉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,白骨森森。
死前,显然经历了撕心裂肺的挣扎。
陈青云看的,胸口像被巨石压住。
他曾在新闻里见过缅北诈骗园区的报道,可亲眼所见的恐怖,远比任何文字描述都要狰狞百倍。
“这地方……根本就是地狱……我们……我们还能出去吗?”
桑吉娜颤抖的声音刚落,刀疤男便发出一阵狰狞的大笑。
“出去?”
“进了这里的人,只有两条路。”
“要么变成我们赚钱的机器,没日没夜地打电话骗钱。”
“要么完不成业绩,变成没用的废物,被摘了心肝脾肾,卖给J国的器官贩子,最后连堆像样的骨灰都剩不下。”
“除此之外,没有第三条路……”
刀疤男的笑声像重锤,狠狠砸碎了陈青云和桑吉娜最后一丝希望。
高墙、电网、腐烂的尸体、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……
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在嘶吼,一旦踏入,生死早已由不得自己。
“你……你要带我们去哪里?”桑吉娜强撑着恐惧开口询问。
“当然是去熟悉以后的工作流程啊。”
刀疤男说着,阴鸷的目光扫过奄奄一息的张伟,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。
“不过在这之前,得先带这狗东西,去给那群猪仔长长记性。”
“让所有人都看看,逃跑的下场究竟有多好看。”
张伟一听这话,血沫混着涎水从嘴角涌出,对着刀疤男拼命磕头。
“刀哥……我错了……我真的知道错了……”
“我再也不跑了,求求你别带我去立标杆……”
“是星仔……都是那个星仔撺掇我逃跑的的……”
张伟疯了似的推卸责任,断了的右臂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。
“我真的知道错了……刀哥,求你放过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