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身如同一座移动的堡垒,厚重如冰的车窗将外界隔绝。
车头两侧飘扬的旗帜,在风中猎猎作响,肃穆之感扑面而来。
数十名身着白衬衫黑西裤的随行人员,腰侧别着武器,以严密的阵型护卫在车辆周围。
他们步伐整齐划一,目光如炬,警惕地扫视着四周。
随着防弹轿车缓缓停稳,车门无声滑开的瞬间。
当那道身影踏出车门,整个灵堂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包括陈青云在内,在场众人全都震惊得几乎忘记了呼吸。
出现在眼前的,竟然是平日里只出现在新闻里的,那道身影。
身姿挺拔,魁梧有力。
举手投足间,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官威。
让人胆寒的同时,却又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。
那道身影刚一落地,立即被随行人员,如众星拱月般紧紧簇拥,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。
森严的阵仗,让旁人根本无法靠近半步,也无人敢轻易上前。
这震撼的一幕,在陈青云内心掀起惊涛骇浪,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炸开。
南宫政究竟是什么身份?
究竟有着怎样惊人的背景?
才能让这道身影,放下手头事务,亲自前来吊唁?
就在陈青云震惊不已时。
只见乔亚楠领着南宫政的儿女,快步上前相迎。
“先生……真没想到您会来……”
乔亚楠说话时,连声音都在颤抖。
而那道身影,则只是低声说了几句安慰的话。
陈青云没有听清内容。
包括在场的其他人,也没有听清。
似乎,根本就不允许他们听清。
或者说,他们根本就没有资格听清。
只见那道身影说完,先是郑重拥抱了南宫政的儿子。
然后是女儿。
最后,才轻轻拍了拍乔亚楠的肩膀。
这番举动,显然让所有南宫家人都激动不已。
尤其是南宫政的儿子。
此刻已是泪流满面,情难自抑的用手背,抹着眼泪。
“人固有一死,有人重于泰山,有人轻于鹅毛,还请节哀。”
这句话,陈青云听到了。
随着那道身影话落,在南宫政儿子的陪同下,缓步来到棺材前。
既未对棺材鞠躬,也对棺材未行礼,只是静立了约莫三十秒。
这短短的三十秒里,面容始终凝重如铁,眼神中似有万千思绪流转。
最终,那道微微颔首,不发一言转身离去。
刹那间,数十名随行人员如潮水翻涌,迅速组成环形人墙,簇拥着那道身影快步离场。
整个过程不过十分钟,却似在众人心头砸下千钧巨石,连空气都凝滞成霜。
陈青云盯着对方离去的方向,喉结不住滚动。
这位平日里总出现在新闻里,出行必是前呼后拥的政坛巨擘,此刻竟亲临这方素白灵堂。
仅仅是伫立在灵前燃香的片刻,便胜过千言万语,为南宫家撑起了旁人难以企及的尊荣。
直到黑色防弹车队彻底消失在巷口转角,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凝重氛围才如退潮般消散。
众人如梦初醒,不约而同长舒出一口浊气,紧绷的脊背瞬间佝偻下去。
仿佛,方才一直扛着无形的千斤枷锁。
陈青云摸出烟盒,颤抖的指尖,连划三根火柴才点燃香烟。
待心绪稍定。
抬手抚平西装领口的褶皱,挺直脊背,踏着沉稳却仍带微颤的步伐,一步步走向那具蒙着素绸的楠木棺材。
被那道身影笼罩过的葬礼,即将在陈青云的手中,拉开真正的帷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