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贵生万万没想到,该死的站街女如此不经踹,一脚下去就嗝屁了。
妈的,都怪陈青云那个狗杂种。
要不是这狗日的,在办公室里欺负姑姑赵婉仪。
他就不会在浴火攻身,鬼斧神差钻进那条昏暗巷子。
不钻进那条小巷,他就不会找上那名站街女。
不找那名站街女,也就不会闹出人命。
如今一步错,步步错。
这可如何是好?
虽说站街女的死纯属意外,法律上或许能归为过失杀人。
可过失杀人,也是杀人。
一旦被警方立案公诉,铁窗生涯在所难免。
他才刚在狼沟县烧起三把火,各项政绩初见成效,未来似锦的仕途正徐徐展开。
怎能,就此断送?
赵贵生眼中满是惶恐,对着电话那头的吴邦华,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喊起来。
“吴书记,站街女的死真是一场意外,求你无论如何都要救我啊……”
“救你妈!”
电话那头,传来吴邦华烂泥扶不上墙,震耳欲聋的吼骂。
“你个龟儿子知不知道,老子费了多少心思,才把网上那些舆论压下去?”
“知不知道老子花费多大力气,才将你运作到狼沟县刷政绩?”
“你倒好,下半身管不住也就罢了,找谁不好,非要去找站街女。”
吴邦华越骂越气,点了根烟,都无法压制腔中怒火。
“你个狗东西,五十块钱都舍不得掏,就这点出息还学人风流?”
“我看你的蛋,被你老婆周若媚踩爆,都是你活该。”
赵贵生被骂的,一句屁也不敢放。
惶恐的从侯桂芳身上,颤颤巍巍爬起来,用侯桂芳内裤擦了一把眼泪。
如狗一样祈求道:“吴书记,只要您愿意救我,想怎么骂都成。”
“救你?怎么救?”
电话那头,传来吴邦华无力的点烟声。
“你这次,可是杀了人,还以为踩死只蚂蚁那么简单吗?”
“知不知道,那个站街女其实是男扮女装?”
“知不知道,他有个儿子,在泗水市政法学院读法律?”
“已经向派出所报案了,一口咬死要让行凶者牢底坐穿。”
赵贵生哭死的心都有。
怪不得当时让那个站街女开灯,磨磨唧唧半天都不愿意开。
搞半天,原来是个男的。
虽然心里膈应,可赵贵生现在,根本就顾不上恶心。
所担心的,是那个政法学院的儿子。
不怕搞死人,就怕死的人家属,还他妈懂法律。
搞不好,他怕是要真的进去。
一脚将身上的侯桂芳踹开,赵贵生裤子来不及穿,就往外跑。
对着电话那头的吴邦华,求爷爷告奶奶哭喊个不停。
“吴书记,您人脉广路子宽,一定有办法救我。”
“你现在人在哪里?我……我这就去找你……”
电话那头的吴邦华,心烦意乱的,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。
“你找我有个屁用?”
“帮你一起坐牢吗?”
“那个站街男的儿子,在泗水市政法学院的导师,可是法律界大名鼎鼎的罗祥。”
赵贵生听到罗祥两个字,双腿一软,一头栽倒在地。
罗翔,那可是能把庭审法官,送进监狱的牛掰存在。
站街男的儿子,若是请此人作辩护律师,那他进笼子将是板上钉钉的事。
不行。
绝不可以。
如果后半辈子在铁窗中度过,那他苦心经营的官途,将顷刻间化为泡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