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,想尝锈海的鱼?”
言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
这话落入曲三娘耳中,顿时变得极其扎耳。“啧,那锈海的鱼有什么好吃的?”她脱口而出。
在焰照旗,锈海的鱼根本上不了台面,既难入口又卖不出价,唯有路边摊才会摆卖。
真正值钱的是内陆来的鲜鱼,曲三娘一时摸不准,眼前这漂亮弟子是存心找茬,还是当真不知…
看到老板娘神色骤变,眼中闪过一丝嫌恶。临久立刻会意,这锈海鱼恐怕非但不金贵,反倒风评极差,甚至可能给对方留过阴影。
自己算是无意间触了对方的痛处。
她缓步上前,指着身上自己青灵山外衣,解释:“初来乍到,就想尝尝本地特色。”
扫了一眼,曲三娘的脸才缓和了下来,哼哼了两声,“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。”
“诸食皆宜,百无禁忌嘛。”临久笑着,找了个座位擦了擦才坐下来。
鱼上来的很快,端来鱼的正是刚刚的小二,他看自己的时候头都不敢抬,放下盘子就走,就像是猫看见老鼠一样。
“且慢。”
临久叫住他。
阿福僵硬的转过头,“客官…还有何事?”
“聊聊可好?”
“呃…好。”
阿福点点头,拉了一下椅子。
他几乎是滑进椅子的。临久险些笑出声,不过她也没有点破的意思,只是向他打听关于锈海的鱼。
她知道有些人虽然看着很害羞,不常说话,但是一旦你聊到他感兴趣的话题,或者是他最擅长的领域,瞬间就会话多,滔滔不绝。
果然如她所料,一提起这个,腼腆的阿福顿时像换了个人,话匣子打开了。一口气道出数十种锈海鱼类,连带三十余种烹饪之法。
当然最后也聊到了酒楼老板娘为何闻“鱼”变色,只是说之前刻意压低了声音。
原来曲三娘父辈是逃荒来的。
当年穷苦,锈海鱼虽难吃好歹是荤腥,一日三餐吃了十几年。早上做鱼汤,中午做烤鱼,晚上做鱼片。
一日三餐样样重复食材。
用她自己的话说:“现在闻见那味儿,腿肚子还打颤呢…所以如今大家都改吃内陆鱼了。”阿福耸了耸肩总结道。
“原来如此…”
临久一副恍然大悟的姿态。点点头,将盘子拉到跟前。
这鱼卖相倒不差,形似大黄鱼,只是鳞片泛着铁锈色。香气也特别,不是寻常鱼鲜,倒像混着铁腥的炭火味。
阿福说这鱼大名叫“赤麟”来着,渔夫却管它叫“赤石鱼”。
只因它总藏在锈海浅滩的红石下,所以扒开红石头总能找到,便叫这个名字了。
临久听得嘴角一抽,差点以为听错了…
妈的,这名儿听着就倒胃口。
筷子悬在半空,她突然疑心这是老板娘存心不良,故意搞了这么一个鱼来恶心自己…
微微吸一口气心中默念两遍鱼的大名,她一筷子戳向鱼眼。
下一刻,她“噗”一下喷了出去。
数枚腥臭鸡蛋的气味混着半生不熟的生鱼的味道。
这根本就没做熟!
紧接着,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由内而外的在抵触这个东西!她丢下一块灵石,冲出了酒楼,朝着海边御剑飞去。
只不过她现在的状态是趴在剑上,边吐边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