霎时间,那群女魔如同被抽离了所有生气的人偶,身躯骤然僵硬,随即直挺挺地向后栽倒。
沉闷的落地声接连响起,激起地上薄薄的尘埃。
她们空洞的眼眸再无一丝光彩,肢体扭曲成怪异的姿势,了无生息地瘫伏在冰冷的地面上,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糊与死寂交织的刺鼻气味。
万俟昭昭脚下那片如活物般蜿蜒游走的刺目紫电,此刻仿佛拥有灵智的蛇群,闪烁着危险而妖异的光芒,丝丝缕缕地沿着地面急速倒流而回。
它们缠绕上她纤长的双腿,顺着紫色的衣料无声无息地向上攀升,最终尽数没入她垂落的袖口与衣襟深处,仿佛从未出现过,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微弱电弧噼啪声和地面焦黑色的蜿蜒痕迹。
万俟昭昭微微垂下眼帘,淡漠的目光如同掠过几块顽石,扫过地上那堆曾经鲜活、如今却冰冷僵硬的躯体。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,既无胜利的愉悦,也无杀戮的厌恶,只有一片深潭般的漠然。
薄唇轻启,清冽如冰凌相击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、近乎厌倦的冷峭:
“说了,是渡劫。”
仿佛只是陈述一个无需辩驳、也无人敢辩驳的事实。
随即,她并未再多看那狼藉的战场一眼,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,衣袂拂动间带起一股细微的寒意。
那冰冷的命令,如同掷下一枚淬了寒霜的钉子,清晰地烙印在空气中:
“处理干净。”
阴影中,一名魔下属的身影猛地一颤。
他深深埋下头颅,几乎将背脊弯折到极限,姿态是极致的谦卑与惶恐。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带着不易抑制的颤抖,却又努力维持着最大限度的恭敬,嘶哑地回应道:
“是,万俟先生。”
……
待万俟昭昭归来时,青衣面前的案板上已整齐地码放了一百来个小巧玲珑的饺子,个个饱满匀称,褶子细密如花瓣,透着一股子清雅利落,与她的人一般。
就连身高尚不及桌沿的小羲和,此刻也踩在一张矮矮的小木凳上,努力地踮着脚尖,小脸绷得紧紧的,正全神贯注地用沾满面粉的小手对付着掌心那片柔软的面皮。
几抹细白的面粉蹭在他柔嫩的脸颊和鼻尖上,活脱脱像只刚在面缸里打过滚的花脸小猫崽。
万俟昭昭未置一词,只懒懒地踱回那张宽大的躺椅,纤长的身影陷进柔软的垫子里。
她随手拈起一枚煨在红泥小炉旁的灵果,果肉已被炉火煨得温热绵软,轻轻一抿便是清甜的汁水。
案板上的饺子泾渭分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