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我给你钱,给你银子,只要放我们走,多少钱都可以。”梁蘅慌了,胡乱应付道。
彩鸢又笑了起来,仿佛听了一个异常好笑的笑话:“你给我银子?你还在做你的将军府少夫人的梦吗?你看看你身上穿的什么,我身上又穿的什么。哈哈哈哈......”
梁蘅无法了:“你究竟想要干什么?”
“我想要干什么?我要你身败名裂,要你尝尝求生不得、求死不能的滋味!”彩鸢面露狰狞,声音又尖又利,像指甲刮过铁器:“我要把你卖给人伢子,卖到勾栏妓馆去,让你再也做不成高高在上的少夫人!最好再让李长晟看看你狼狈不堪的样子,看他还会不会把你当宝贝!”
彩鸢一口气吼完心中那些恶毒的计划,字字淬毒,像把积压多年的怨毒全部倾泻了出去。她微微喘着气,胸口剧烈的起伏,脸上的白粉被汗濡湿,晕开几道狼狈的痕迹。她眼神蔑视地扫过梁蘅惨白的脸,像是完成了一场盛大的复仇,心中那口憋了多年的恶气,终于顺畅地吐完了,整个人都透着扭曲的轻松。
梁蘅生于书香门第,长于锦绣堆中,见惯了温良恭俭,从未见过如此歹毒的人,只凭一己执念,便能生出毁天灭地的狠戾,实在是可怖!从前府里嫡母的算计、庶妹的嫉妒、婶娘间的勾心斗角,跟彩鸢这种赤裸裸的恶比起来不值一提。
梁蘅知道不可能哄得了彩鸢,只能周旋、拖延。她想抱着孩子冲出去,又怕外头守着的人自己挣脱不了。正在犹豫间,木门又从外头推开了,一个脑袋伸进来对着里头吼了一声:“你有完没完,搞快点!”
彩鸢脸色一沉,不耐烦地答了一声:“知道了,催什么催。”说完转头指着梁蘅,眼露寒光,嘴角勾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,透着说不出的阴谋与可怕:“把孩子给我!”
这五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梁蘅心上,震惊和恐惧瞬间被极致的慌乱取代。彩鸢的恶意竟会蔓延到孩子身上!她死死将险哥儿搂在怀里,迅速往后头退着。
彩鸢扑了过来,手指直抓梁蘅怀里的孩子“松手!把孩子给我!”力道大得像失控的野兽。两人扭作一团,背后的麻袋被撞得簌簌掉落谷粒,浑浊的空气里满是拉扯的喘息。
险哥儿中了迷药一直没醒,这般剧烈的争夺终于受到惊扰醒了过来,“哇”的一声哭了出来,带着被惊醒的委屈和恐惧。
梁蘅心口一揪,疼得直抽气。她怕拉扯间伤了孩子嫩弱的身体,手上的力道下意识得松了几分,就这片刻的迟疑,彩鸢猛地发力,一把将孩子从她怀里拽了过去!
眼睁睁看着孩子被夺走,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声,梁蘅只觉得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和勇气从心底炸开,烧得她浑身发烫。她本是温良谦和了一辈子的人,连恶言都未曾说过一句,此刻却像被激怒的母兽,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双手死死揪住彩鸢的肩头,低下头,对着她的脖子狠狠地咬了下去!
她用了十足的力气,牙齿嵌进皮肉里,尝到满口腥甜的血味也不肯松口。“啊——!”彩鸢疼得惨叫一声,浑身抽搐,下意识地抬手去推梁蘅,一松手,险哥儿小小的身体便摔在了地上的稻草里。
外头守着门的两个人听见里面动静不对,推开门跑了进来,被眼前的景象骇得顿在原地,满眼的错愕。
梁蘅是照着脖子咬下去的,彩鸢一挣扎就咬偏了,咬在了肩颈连接处,此刻血肉模糊,暗红的血顺着衣裳往下淌,浸红了一片。彩鸢疼得浑身扭曲,双手胡乱地拍打着、撕扯着,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,听得人头皮发麻。
梁蘅咬住彩鸢不放,眼神凶得吓人,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端庄温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