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逗留在祁县,深居简出,一边等待李长晟他们那边的消息一边让王氏养身体。不知不觉一个月就过去了。
再过几天是险哥儿满月,虽环境艰难,李夫人还是想给孙子庆贺庆贺。梁蘅也赶工给险哥儿做了帽子和小衣裳,想当初还在船上的时候就给险哥儿做了肚兜,这孩子还真是和她有缘。
梁蘅几乎已经放弃了离开这里独自生活的想法。前一段时间她确实是气懵了,现在冷静下来,才晓得哪有那么简单呢!如果哪天见到李长晟她也要先问个明白,再与他写下和离书,清清楚楚,明明白白。
奶娘晓得她纠结来纠结去,其实就是在意李长晟是否是真心对待她。她照看长大的姑娘她最了解,一腔真心都给了对方,却恐君心不似妾心。
林管家到小院来了一趟,与李夫人商量:永王和襄王如此对峙恐不是短时间能改变的,她们如今贸然出去着实冒险,可长留此处也不妥当。江宁府的宅邸已经被查抄,同族亲戚虽大部分暂未受牵连,可现在人人自危,都怕得要命。
林管家提议,往山里在寻个隐秘些的地方,若是有个万一也好有个退路。李夫人也觉得在理,便让蔡二帮着安排。
梁蘅在门口徘徊良久,待婆母和林管家商议完了,她才开口问道:“林叔,您可打听到了我家......”
梁蘅话没说完,林管家却明白她是担忧自己的娘家,遂宽慰道:“二少夫人不必担心,梁大人得了新帝赏识,如今已经举家迁往京城了。而且您家的三小姐已封了婕妤。”
梁蘅自然还是不放心家里的,虽然她知道父亲、李晏和、李长晟在这件事情里搅得像一团乱麻,但毕竟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,她怕因为自己连累了弟弟妹妹们。看来父亲是如愿了,梁钰也如愿了。
今日是险哥儿满月,小家伙裹在绣着百子千孙纹样的襁褓里,粉雕玉琢的小脸蛋,眨动着清澈的眼睛,越发逗人喜爱。王氏抱着孩子出了屋子,满身都散发着母性的光辉,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笑意。眼下虽艰难,王氏却觉得此生有了这个孩子无比的圆满。
奶娘带着银柳和红儿置办了一桌吃食,东西虽不丰盛,却是心意满满。李夫人让大家都坐下,这个时候能追随在侧的都是重情重义的忠仆,哪里还能计较尊卑呢!
这顿饭是这两三个月以来,吃得最开心、最放松的一顿饭。虽然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,他们这些人还能在一起已是很难得了。
天刚擦黑,梁蘅和奶娘正在屋里说话,突然听到险哥儿的哭声。她赶忙到隔壁去帮忙,怕孩子尿了,大嫂一个人忙不过来。
王氏抱着儿子轻轻地哄着,可孩子还是安静不下来。
“大嫂,孩子莫不是尿了不舒服?”梁蘅问道。
王氏摇了摇头:“没有,我摸了没有尿。”
“那是不是饿了呀?”梁蘅也没有养育过孩子,只能试着乱猜。
“刚吃饱才放下的呀,怎么会饿了呢?”王氏有些焦急。
李夫人推开门走了进来,从王氏手里接过孩子摸了摸额头,疑惑道:“也不烫啊!我们险哥儿这是怎么了!”
三人正在屋里哄孩子,忽然蔡二闯了进来,对三人说道:“有一队人马往这儿来了,这地方不能再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