剩下的,只有最原始,最纯粹的恐惧!
“饶命啊!陛下饶命!”
“此事与我无关!都是赵鼎逼我的!”
“我冤枉!我什么都不知道啊!”
那些刚刚还义愤填膺,高呼着“清君侧”的功勋权贵,此刻一个个丑态百出,屁滚尿流。
他们磕头,他们哀嚎,他们疯狂地向后退去,想要远离赵鼎这个“主犯”,想要撇清自己的一切关系。
那一张张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脸,此刻因为恐惧而扭曲,比地上的那摊碎肉还要丑陋。
定国公赵鼎,瘫坐在血泊之中,温热的血液溅了他一身,他却浑然不觉。
他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两片尸体,看着那依旧在微微抽搐的残骸。
那是他最得力的部下,是能与他在沙场之上背靠背杀敌的兄弟!
就这样……死了?
死在了这歌舞升平的朝堂之上?
死得,像一只被随手碾死的……蚂蚁。
一股冰冷到极致的寒意,从他的尾椎骨,直冲天灵盖,将他最后一点名为“功勋”的傲骨,彻底冻成了齑粉。
他错了。
他错得离谱。
他们所以为的倚仗,他们引以为傲的功劳,在这位年轻的帝王眼中,根本……一文不值!
苏毅,从始至终,都坐在龙椅之上。
他冷漠地看着殿下这出活生生的人间闹剧,冕冠的流苏轻轻晃动,遮掩了他所有的表情。
他就像一尊永恒的神只,俯瞰着凡间蝼蚁因为他一个念头而引发的生离死别,心中,没有半分波澜。
终于,他缓缓站起了身。
一步。
一步。
他走下高台,走过那堆积如山的罪证,黑色的龙靴,踩在了那片粘稠的血泊之上,发出了“吧嗒”的轻响。
那声音,像死神的脚步。
他最终,停在了定国公赵鼎的面前。
赵鼎艰难地抬起头,浑浊的眼中,再无半分光彩,只剩下无尽的死灰与绝望。
他看到了那双隐藏在冕旒之后的眼睛。
冰冷,深邃,宛如万古不化的玄冰。
“赵鼎。”
苏毅开口了,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“朕,记得你。”
这些,本是他此生最大的荣耀!
可现在,却成了他最大的讽刺!
“陛下……”赵鼎嘴唇哆嗦着,老泪纵横,他想求饶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“朕给了你荣耀,给了你权势,给了你一个家族的未来。”
苏马毅俯下身,声音压得很低,却清晰地传入赵鼎的耳中,带着一股魔鬼般的残酷。
“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?”
“用朕给你的权势,去欺压朕的子民?”
“用朕给你的荣耀,来逼宫,来质问朕?!”
苏毅猛地直起身,不再看他一眼,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一种脏。
他的声音,化作了最终的审判,回荡在死寂的太和殿中。
“定国公赵鼎,教子无方,结党营私,意图谋逆,罪无可赦。”
“传朕旨意!”
“夺其爵位,削其军功,除其名于宗庙英灵殿!”
“其全族上下,无论男女老幼,尽数打入天牢,交由靖武司……严审!”
“至于赵鼎本人……”
苏毅的目光,扫过那些依旧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官员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“拖到午门。”
“凌迟处死。”
“朕,要这满朝文武,要这全城的百姓,都亲眼看着。”
“背叛朕的下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