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仓成功引气入体,那感觉就像三伏天灌了一瓢冰镇酸梅汤,从天灵盖爽到脚指头。
他激动得在原地蹦了三尺高,落地时悄无声息,仿佛体重都轻了二两。
“成了!俺成了!”
他不敢大声嚷嚷,怕惊扰了不知在哪儿看着的关将军,只能压着嗓子,对着自己的宝枣嘿嘿傻笑。
他小心翼翼地重新盘膝坐下,将那一丝得来不易的清凉之气,顺着掌心,缓缓渡向仙枣幼苗。
这一次,感觉完全不同。
如果说之前用气血浇灌,像是用大水漫灌,粗暴直接。那么现在,这一丝“气”就像是绣花针,精准地刺入幼苗的经络,为它梳理着生机。
仙枣幼苗的叶片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变得愈发翠绿通透,表面那层莹光流动得更快,甚至隐隐散发出一股更加浓郁的清香。
周仓能感觉到,幼苗在欢呼,在雀跃,并且反馈给他一股更为纯净的生机。这股生机融入他的经脉,让他刚才还空空如也的丹田,又重新充盈起一丝微弱的“气”。
一来一回,竟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。
“好家伙!”周仓眼睛瞪得溜圆,“俺养你,你也养俺?咱俩这不就成了一伙的了!”
他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,只要守着这株宝枣,他别说开脉境,就是那什么天罡境、天武境,也不是没指望!
他对那株幼苗的感情,瞬间升华了。
这哪是仙枣,这是他老周的成圣之基,是他的命根子!
……
大夏王城,议事厅。
荀彧将一份竹简呈上,内容是关于钱员外那处宅邸的处理结果。
“主公,钱家宅邸已顺利拆除,夷为平地。其人被逐出王城,所有补偿悉数收归府库。经此一事,城中再无一人敢阻碍新城建设。”
“嗯。”苏毅点了点头,脸上并无喜色,仿佛只是听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“规矩的意义,在于让所有人遵守。无论贫富,无论贵贱。有功则赏,有过则罚。如此,法度才能立得住。”
荀彧躬身应是,心中对这位主公的敬畏又深了一层。
不因雷霆手段而自得,不因一家得失而动容。主公的心,早已装着整个天下的格局。
“新城骨架已定,血肉也日渐丰满。但一座城,若只有筋骨血肉,不过是具空壳,还缺了魂。”苏毅走到巨大的沙盘前,手指点在城北那片预留的空地上。
“文若,我要在这里,建一座学宫。”
荀彧精神一振:“主公圣明!教化为立国之本,开办学宫,广纳云州才俊,实乃万世之功!”
“我要的学宫,不只是教人读书识字,吟诗作对。”苏毅话锋一转。
“除了经义、律法二科外,另设两科,一为‘算学’,二为‘格物’。”
“算学?”荀彧一愣,这在他看来,不过是账房先生的末流小技,如何能与经义律法并列?
“算学,是丈量土地,是设计城池,是计算星辰轨迹,是锻造兵甲的基础。没有算学,公输大人的图纸就是废纸一张。”苏毅解释道。
“至于格物,则是要探究万物之理。盐何以咸?铁何以坚?风从何来?雨从何起?我要让大夏的子弟,不仅知其然,更要知其所以然。”
荀彧听得目瞪口呆。
将工匠账房之术,提升到与经义并列的地位,这简直是闻所未闻。
但他细细一想,主公所言,却又字字珠玑,直指核心。大夏王城能有今日之气象,靠的不是之乎者也,正是徐大人的制盐法和公输大人的营造术。
“主公之远见,彧,拍马难及。”荀彧由衷地叹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