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腥味尚未散尽,黑木镇却已在一种井然有序的忙碌中,开始了新生。
高顺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机器,正指挥着士兵们打扫战场。他的指令简短而清晰,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。
“三队,收集所有可用的兵甲,统一归库!”
“五队,救治伤员,重伤者优先!”
“其余人,清理尸体,就地焚烧,防止瘟疫!”
经历了一场屠神之战的洗礼,黑木卫的士兵们彻底脱胎换骨。他们脸上的稚嫩与迷茫已经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百战余生的沉稳与铁血。他们沉默地执行着命令,动作麻利,眼神中再无半分怯懦。
每个人都清楚,他们能活下来,不是因为侥幸,而是因为城楼上那位主公,以及那些如同鬼神般强大的人杰。
胜利的果实是丰厚的。
王顺拿着一本刚刚统计好的册子,快步走进临时征用的议事厅,他的手还在微微发抖,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因为极度的兴奋。
“主公!发了!我们发了!”
他将册子呈上,“云天宗精锐弟子的制式法器铠甲,共缴获二百七十四套,完好无损!各类丹药合计三千余瓶,符篆近万张!还有他们随身携带的灵石……足够我们黑木卫未来一年的消耗!”
这些资源,足以让黑木卫的整体装备水平,瞬间提升一个匪夷所思的档次。一支全员装备法器铠甲的凡人军队,这在整个云州,都是闻所未闻的事情。
议事厅内,苏毅却并未将注意力放在这些战利品上。
他的神念,正沉浸在刘长青那枚储物戒指中,仔细端详着那个被禁制保护的木盒。
盒中,那块“宗主亲传”的令牌与羊皮地图,静静地躺着。
这令牌,材质非金非玉,入手温润,内部蕴含着一股奇特的能量波动,与云天宗的护山大阵遥相呼应。它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。更像是一个后门钥匙,一个能够从内部,暂时瘫痪掉某处阵法节点的控制器!
而那张地图,更是让苏毅感到一阵心悸。
这根本不是地图,而是一份详尽到令人发指的“灭门指南”。
云天宗的灵田分布、丹房位置、炼器阁所在,甚至宗门内几位核心长老的洞府位置和巡逻规律,都标注得一清二楚。
这东西要是流传出去,云天宗顷刻间就会成为天下人眼中的肥肉。
刘长青,这个老家伙,所图甚大!
当苏毅将令牌和地图的内容,展示给王顺和刚刚进来的高顺看时,刚刚还沉浸在巨大喜悦中的王顺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“主公……这……这……”
王顺的嘴唇哆嗦着,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。他不是傻子,这令牌和地图意味着什么,他比谁都清楚。
“这意味着,刘长青早就想谋朝篡位了!”王顺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我们……我们杀了他,岂不是等于一头撞进了云天宗最高层的权力漩涡里?那个云天宗宗主,只要稍微一查,就能查到我们头上!到时候,我们面对的,可能就是整个云天宗的疯狂报复!那可是真正的庞然大物啊!”
恐惧,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淹没了王顺。
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云天宗大军压境,无数强者降临,将小小的黑木镇碾成齑粉的末日景象。
这已经不是机遇,而是悬在头顶的催命符!
高顺站在一旁,沉默不语,但紧锁的眉头也显示出他内心的凝重。他擅长练兵,擅长冲锋陷阵,但对于这种宗门内部的诡谲争斗,同样感到棘手。
议事厅的气氛,瞬间从狂喜的顶峰,跌落到了冰冷的谷底。
“风险?”
苏毅的声音打破了沉寂。
他缓缓站起身,拿起那张羊皮地图,手指在上面那条通往宝库的红色线路上轻轻划过。
“不。”
“砰!”
他一掌拍在桌子上,整个议事厅都为之一震。
“这不是风险,这是天赐良机!”
王顺和高顺都抬起头,不解地看着他。
苏毅的脸上,燃烧着一种名为野心的火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