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说高顺的登场是一盆冰水,那么他的训练计划,就是一座砸下来的冰山。
地狱,正式降临黑木镇。
“啊——!我的腿!我的腿要断了!”
“不行了……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……”
“水……给我口水……”
校场上,不再有昨日的喧嚣与骄傲,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哀嚎与粗重的喘息。天还未亮,所有黑木卫的士兵就被从被窝里拖了出来,每个人的背上都捆着一块沉重的石板,开始了那永无止境的三十里奔袭。
这不是操练,这是虐待,是折磨。
第一天,就有近半的人没能跑完全程,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终点,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。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咬牙坚持下来的人,分食着热气腾腾的肉汤和干粮,而自己,只能饥肠辘辘地舔着干裂的嘴唇。
第二天,情况并未好转。疲惫与酸痛累积,让更多人萌生了退意。
“老子不干了!老子是来保卫家园,不是来被这个黑脸神活活练死的!”一名士兵终于忍不住,扔掉了背上的石板,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他的举动像是点燃了火药桶,立刻引起了连锁反应。
“没错!这他娘的哪里是练兵,分明是想把我们往死里整!”
“我们又不是签了卖身契,凭什么这么对我们!”
一股消极怠工,甚至是对抗的情绪,如同瘟疫般迅速在队伍中蔓延开来。高顺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一切,面无表情,仿佛在看一群死物。
就在场面即将失控之时,苏毅的身影出现在了校场的高台上。
他没有安抚,没有劝说,冰冷的目光扫过下方每一张或疲惫、或愤怒、或动摇的脸。
“从今日起,黑木镇颁行《军功爵位法》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,压下了所有的嘈杂。
“凡能完成高顺将军每日训练者,记一功。十功者,其家人可优先分得田地一亩。百功者,可晋升为什长,赏赐炼体丹药一枚!”
田地!丹药!
这两个词,如同一道惊雷,在所有士兵的脑中炸响。在这个世道,田地意味着生存的根本,而丹药,更是他们这些凡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仙缘!
苏毅的声音一顿,随即变得森寒如铁。
“此法,赏罚分明。临阵脱逃、煽动闹事者——斩!”
最后一个“斩”字,杀气凛然,让所有人不寒而栗。
就在这时,一个身影踉跄着冲过了终点线,正是前几日被王顺吹嘘过的李二牛。他完成了训练,但整个人也到了极限,刚一停下,便猛地喷出一口鲜血,身体摇摇欲坠。
“赏!”苏毅指向他。
王顺立刻端着一个玉瓶跑了过去,从中倒出一颗散发着清香的丹药,塞进了李二牛的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