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戴仑先生,你每一步,都在我的注视之下。你所看到的,都是我想让你看到的。你所听到的,都是我想让你听到的。你所得到的,也都是我……或者说,是陛下,想让你得到的。”
贾诩的笑容依旧温和,但那笑容在戴仑眼中,却比任何狰狞的面孔都要恐怖。
“你自诩智计过人,却不知自己从头到尾,都只是一枚棋子。一枚……引出更多棋子的棋子。”
戴仑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,他引以为傲的智谋,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,脆弱得如同薄纸,被轻易撕碎,揉成一团,然后轻蔑地丢在地上。
这种从精神层面上的彻底碾压与摧毁,远比任何酷刑都要来得残忍,来得让人绝望。
“啊……啊……”戴仑张着嘴,想说什么,却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,眼中最后一点光彩也彻底熄灭,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崩溃。
就在戴仑与维克在土地庙束手就擒,长安城内暗流涌动之际,一道鬼魅般的身影,正利用这场突如其来的混乱,悄无声息地接近着皇城深处的禁地——观星台。
此人正是星辉帝国的顶尖密探,“魅影”。
她身法轻盈如羽,动作迅捷如电,每一次闪转腾挪,都完美地融入夜色与建筑的阴影之中,避开了一处处明哨暗卡。
锦衣卫与东厂的大部分精锐力量,此刻都被月影帝国那两名密探吸引了过去,这无疑为她创造了千载难逢的机会。
观星台那高耸入云的轮廓,已在百米之内。
“魅影”在一处宫殿檐角下停住身形,屏息凝神,仔细观察着观星台周围的最后几道防线。
她的心脏因为极致的兴奋与紧张而剧烈跳动。
只要能登上那座高台,确认其真正的用途,她此行的任务便算完成大半。
调整内息,“魅影”的身影再次化作一道淡淡的虚影,如夜枭般掠出。
几个起落,她已悄然无声地落在了观星台那巨大的基座边缘。
只要再翻上这数丈高的台基,便能一窥究竟!
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的台基石砖的瞬间——
一股极致的、冰冷的、纯粹到令人窒息的剑意,毫无预兆地从她身后涌来,如同无数根无形的钢针,瞬间将她笼罩、锁定!
“魅影”全身的汗毛在一刹那根根倒竖!
此刻,一种冰冷的感知攫住了她,死神仿佛已立于其后,镰刀悬于颈上!
她猛地拧身回头,动作快到了极致,带起一片残影。
清冷的月光,如水银般倾泻而下。
不远处的阴影与月光的交界处,不知何时,静静地站着一个男人。
一个白衣胜雪的男人。
他手中提着一柄样式古朴的长剑,剑未出鞘,却已散发出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。
他没有看她,他的视线,始终落在自己手中的剑上,仿佛那柄剑,便是他的整个世界。
但“魅影”清晰地判断出,自己的一举一动,已然落入对方的绝对掌控之中。
此人,正是西门吹雪!
“魅影”的心直往下沉。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告诉她,眼前之人,是她平生未遇的恐怖强敌。
逃?
在这个男人面前,她不认为自己有任何逃脱的可能。
出乎西门吹雪的预料,“魅影”并没有立刻选择逃跑或攻击,她只是深深地看了西门吹雪一眼,然后用一种异常冷静,甚至带着一丝悲凉的语调开口。
“西门吹雪?”
“你的剑,很快。传言,你的剑下,从不留活口。”
“但是,你可知,你们费尽心力守护的这座高台,究竟……意味着什么?”
“魅影”的语气突然变得尖锐,带着一种莫名的激动。
“它不是希望!它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希望!它是一座墓碑!一座通往无尽深渊与绝望地狱的……墓碑!”
西门吹雪握剑的手,微微一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