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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8章 记者的险境(2 / 2)

很勇敢,记者小姐。马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带着一丝戏谑,又带着一丝残忍的欣赏,但勇敢,往往是不够聪明的代名词。

刘晓璐痛得浑身发抖,冷汗浸湿了额发,但她的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刀,死死地瞪着马克。她不能示弱,绝不能在这个恶魔面前示弱!

知道吗?马克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,他俯下身,凑近刘晓璐的耳边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,我那个收藏馆里,第七个金属舱,本来是为你准备的。我欣赏你的执着,那会是我最特别的藏品。

金属舱!刘晓璐的瞳孔骤然收缩。她想起了那些失踪的同行,想起了那些被掩盖的真相!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和屈辱涌上心头。她猛地偏过头,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!

唾沫不偏不倚,正好砸在马克·罗兰那件熨烫平整的昂贵丝质领带上,晕开一小团刺目的污渍。

马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。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,一丝暴怒如同火山喷发般骤然闪过。他猛地掐住刘晓璐的脖颈,将她整个人狠狠地提离地面!

窒息感像汹涌的潮水般瞬间涌来,掐住了她的喉咙,也掐住了她的思想。刘晓璐的双脚徒劳地蹬踢着,双手拼命地抓挠着马克铁钳般的手腕,但一切都是徒劳。她感觉肺部的空气正在迅速耗尽,眼前开始发黑,马克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在她视野中逐渐模糊。

就在意识即将涣散的边缘,她看到,马克空着的那只手,正缓缓抬起——他腰间的伯莱塔92F半自动手枪,枪口冰冷,正不偏不倚地对准了她的眉心。死亡的阴影,从未如此真切而沉重地笼罩着她。

5

空气仿佛凝固在零下二十度的严寒中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晶刺入肺腑的痛楚。马克将刘晓璐护在身后,冰冷的墙壁贴着他的背脊,更让他心头发寒的,是那扇厚重的冷库铁门后,隐约传来的、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。

“嘎——吱——哐!!”

刺耳的撕裂声陡然炸开,如同巨兽的利爪撕开了脆弱的锡箔纸。马克猛地转头,瞳孔骤然收缩!那扇本应坚不可摧的冷库铁门,此刻竟像被一只无形的、拥有恐怖力量的巨手硬生生掰开,扭曲成一个狰狞而诡异的弧度,冰冷的金属边缘在昏暗的应急灯下闪烁着寒光。

门外,滂沱的雨幕如注。一个如山峦般的黑影伫立在那里,随即缓缓踏入。那是个身高足有两米的壮汉,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。他身上的迷彩作战服早已被雨水浸透,汇成一道道浑浊的溪流,顺着结实的肌肉线条滑落,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砸出一朵朵破碎的水花,每一步都带着沉闷的回响,仿佛踏在所有人的心尖上。

“郝…郝剑!”

刘晓璐的声音从马克身后传来,嘶哑得几乎不成调,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和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。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,劈开了她心中最后一丝侥幸。是他,那个传说中如同战神般的男人,竟然会出现在这里?他是敌是友?这个念头像毒蛇般缠绕住她的心脏。

然而,被点名的熊系行动组长郝剑,却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分给那三个瞬间掏枪、脸色煞白的保镖。他的目光,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,第一时间便锁定了角落里,尽管在发抖却依旧努力挺直脊背的刘晓璐,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。

就在那三个保镖因恐惧而手指僵硬,即将扣动扳机的刹那——

郝剑动了!

他的动作快得超乎想象,完全不像他那壮硕的体型所能拥有的敏捷。只见他突然猛地俯身,宽厚得如同铁熊掌般的手掌稳稳按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上。下一秒,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发生了!

“轰隆!”

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,整块沉重的水泥预制板,竟然连带着底下盘根错节的钢筋,被他硬生生从地面掀了起来!那巨大的板块带着呼啸的风声,如同一块量身定做的盾牌,又似一柄势大力沉的巨锤,以一种近乎残忍的精准度,狠狠砸向三人持枪的手臂!

“咔嚓!!啊——!!”

清晰可闻的骨骼碎裂声,混杂着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,在这弥漫着刺鼻氨气的密闭空间里回荡,显得格外瘆人,让人头皮发麻。那三支黑洞洞的手枪“叮叮当当”地掉落在地,三名保镖抱着血肉模糊、明显已经变形的手臂,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,瞬间失去了所有战斗力。

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。马克的反应不可谓不快,几乎在郝剑动手的同时,他便松开了护着刘晓璐的手,身体如离弦之箭般侧扑而出,腰间的伯莱塔92F手枪瞬间出现在手中,枪口稳稳地、毫不犹豫地转向了那个破坏力惊人的壮汉。

他曾是外籍兵团的精英,经历过生死考验,枪法与反应都是顶尖的。然而,这一次,他引以为傲的速度在绝对的力量与反应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
就在伯莱塔冰冷的枪口即将指向郝剑胸膛的瞬间,马克只觉得手腕一紧,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传来!一只铁钳般的大手,如同钢浇铁铸,牢牢攥住了他持枪的手腕!那手掌的温度低得吓人,力道却大得让他骨头都在呻吟。

郝剑的指关节精准无比地顶在他手腕内侧的桡骨茎突处,那里是人体最脆弱的神经与骨骼节点之一。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瞬间席卷了马克的整条手臂,手指再也无法用力,“哐当”一声,伯莱塔手枪掉落在冰冷的地面上,滑出了老远。

“呃啊!”马克痛得闷哼出声,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,与冷酷的寒气交融在一起。他试图挣扎,动用全身力气想要挣脱,但郝剑的手如同焊死在了他的手腕上,纹丝不动。

“你妈妈没教过你,”郝剑的声音响起,低沉而富有磁性,却比这冷库的温度还要低上几分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丝不易察觉的…愠怒?“不要用枪指着女士吗?”

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枪,又落回马克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。在马克痛呼声即将完全爆发出来之前,郝剑左手闪电般探出,一记精准而凌厉的手刀,快、准、狠地劈在了他的后颈大动脉上。

马克只觉得眼前一黑,天旋地转,大脑瞬间一片空白,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。这位前外籍兵团的硬汉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,便像一麻袋沉重的土豆般,软软地瘫倒在地,不省人事。

危机骤然解除,巨大的恐惧和之前被氨气刺激的咳嗽感再次袭来。刘晓璐蜷缩在墙角,瘦弱的身体因为剧烈的咳嗽而不住地颤抖,每一次震动都牵扯着虚弱的肺腑,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。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,几乎要晕厥过去。

就在这时,一个宽厚而温暖的怀抱突然将她轻轻拉入怀中。不同于冷库的严寒,这怀抱带着人体特有的温度和一种令人安心的气息,驱散了她身上的寒意和心中的恐惧。

郝剑脱下了自己身上那件虽然湿透、但依旧带着他体温的迷彩外套,小心翼翼地裹住刘晓璐瑟瑟发抖的身体,粗糙的掌心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,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动作竟意外地温柔。

“没事了,晓璐,没事了。”他的声音放低了许多,那冰冷的质感褪去,换上了一种低沉而安抚的语调,像一股暖流,缓缓注入刘晓璐冰冷的心田。

刘晓璐怔怔地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,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,那声音如同最有效的镇定剂,让她狂乱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。透过郝剑粗壮结实的臂弯,她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那些排列整齐、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金属舱体。

突然,那些金属舱门上闪烁的电子锁画面在她眼前飞速闪现,凌希玥那张苍白而决绝的脸也随之浮现。她最后的警告,如同冰冷的毒蛇,再次钻入刘晓璐的脑海,带着死亡的气息:

“每个舱门上的电子锁,都连着…连着量子纠缠通讯器。他们…他们在为‘火种计划’筛选活体容器!!”

一股新的寒意,比冷库的低温更甚,瞬间从刘晓璐的心底升起。她猛地抬起头,泪眼朦胧地看向抱着自己的郝剑,眼神中充满了惊恐、不解和深深的绝望。

活体容器…火种计划…他们到底想干什么?!

6

暴雨如注,密集的雨点击打在SUV的车顶上,发出急促而沉闷的鼓点声,仿佛死神的脚步在步步紧逼。车厢内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,刘晓璐将自己蜷缩在副驾驶座上,身上紧紧裹着郝剑那件带着浓重汗味和淡淡烟草气息的外套。这味道本该让她不适,此刻却像一层脆弱的铠甲,给予她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。她的目光死死盯着车载电脑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数据流,指尖因紧张而微微泛白,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。

第七个金属舱的3d建模图正在屏幕中央缓缓旋转,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。舱壁内侧那些细密如蛛网的电路纹路,在幽蓝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,宛如某种活体生物体内盘根错节的血管系统,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科技感与不祥预兆。刘晓璐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,这些冰冷的金属容器,竟然是用来承载生命的?

“暗星组织的生物识别技术,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先进。”凌希玥的声音从后座传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。她修长的手指在触控板上快速滑动,调出另一张高清图片,“每个舱门都需要特定的虹膜和指纹双重验证才能开启。林浩东刚刚传来的最新消息……”她顿了顿,似乎在斟酌词语,最终还是艰难地开口,“这些所谓的‘优秀学员’,他们的器官组织,将被暗星用来培育一种新型高致病性病毒的载体。”

“培育病毒载体……”刘晓璐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她仿佛能看到那些鲜活的生命被一点点剥离、分解,成为病毒滋生的温床。作为一名记者,她见过战争的残酷,报道过人性的黑暗,但此刻,这种有组织、有预谋的对生命的漠视与践踏,依然让她感到灵魂深处的战栗与愤怒。

就在这时,郝剑突然猛地一打方向盘!轮胎在湿滑的路面上发出刺耳的尖叫,巨大的离心力让刘晓璐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侧面撞去,额头重重磕在了副驾的储物箱上,瞬间一阵金星乱冒,剧痛袭来。

“怎么回事?!”她捂着额头,强忍眩晕抬头望去,瞳孔骤然收缩——前方十字路口,赫然站着六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,他们如同六尊沉默的死神雕像,在滂沱大雨中静立不动。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一个半人高的金属箱,箱子的轮廓在雨衣下若隐若现。

当他们几乎同时掀开雨衣下摆,露出那些金属箱的全貌时,刘晓璐的呼吸骤然停止,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,连血液都似乎凝固了。那不是普通的箱子,而是六具与屏幕上建模图一模一样的金属舱!冰冷的金属外壳在惨白的路灯和雨水中泛着令人心悸的冷光,而舱门玻璃之后,十二只空洞无神的眼睛,正直勾勾地望着铅灰色的天空,没有任何生气,仿佛只是十二颗被掏空了灵魂的精致玩偶。

“坐稳了!”郝剑的声音异常平静,平静得近乎冷酷,但刘晓璐却能听出那平静之下压抑着的惊涛骇浪。他的眼神锐利如鹰,迅速扫视了四周的环境,没有丝毫犹豫。刘晓璐甚至能感觉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稳如磐石,没有一丝颤抖。

他猛地挂入倒挡,右脚狠踩油门,引擎发出一声咆哮,同时左手迅速而精准地拉动手刹!SUV的车身如同一条失控的钢铁巨蟒,在湿滑的路面上划出一个近乎完美的180度漂移。轮胎摩擦地面产生的青烟混合着雨水,瞬间升腾而起,在车后形成一团朦胧的白雾。

刘晓璐死死抓住车内的扶手,胃里翻江倒海,恐惧像一只冰冷的虫子,顺着脊椎缓缓爬上来。她从后视镜里看到,那些金属舱侧面的电子锁正在依次亮起妖异的红光,一点、两点……如同某种不祥的倒计时,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宣判他们的死刑。

“他们要启动舱体!”凌希玥的声音带着焦急,“郝剑,后面有车追上来了!”
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刘晓璐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她猛地伸出手,紧紧抓住了郝剑握着挡杆的胳膊。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,掌心的冷汗浸湿了郝剑的衣袖。

郝剑微微一怔,侧过头,对上她的目光。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——尽管充满了恐惧和疲惫,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一簇不肯熄灭的火焰,那是属于记者的执着与无畏,是对真相的渴求,是对生命的尊重。

在男人错愕的目光中,她颤抖着,却异常坚定地将一样东西塞进了他的手心。那是她的记者证,边角已经被鲜血染红,带着她身体的余温。“郝剑,”她的声音因为紧张和刚才的撞击而有些沙哑,却异常清晰,“如果……如果你能活下去,告诉陈子序,第七个舱里的那个女孩,她知道‘火种计划’的启动密码。一定要保护好她,阻止暗星……”

话音未落,“噗嗤——”一声沉闷的响声穿透了雨幕。一颗子弹呼啸着穿透了SUV的后窗玻璃,玻璃碎片四溅,如同绽放的冰花。子弹擦着刘晓璐的耳廓飞过,带起一阵灼热的刺痛,然后狠狠地钉入了前排座椅的头枕,留下一个狰狞的弹孔。

郝剑的怒吼声瞬间爆发:“晓璐!”

子弹上膛的清脆咔咔声、凌希玥“小心左后方!”的急促警告声、引擎的轰鸣声、雨点的敲击声……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突然交织成一团,混乱而致命。

刘晓璐感到一阵天旋地转,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雨景,路灯的光晕在她眼前模糊成一片流动的色彩。意识渐渐开始涣散,她突然想起三天前,在那个难民营里,那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叙利亚女孩。女孩有着一双清澈如泉水的眼睛,却充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沧桑。她拉着刘晓璐的手,教她用阿拉伯语说:“愿和平降临。”

当时阳光正好,女孩的笑容很干净。

此刻,这句话却像一根细小的鱼刺,死死地卡在她的喉咙里。她想再说一遍,想把这份美好的祝愿送给这个即将陷入灾难的世界,送给郝剑,送给凌希玥,送给那个还在金属舱里等待救援的女孩。

然而,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口。只有一股温热的、带着铁锈味的血沫,从她的嘴角缓缓涌出,染红了郝剑那件外套的衣襟,也染红了她胸前那张微微变形的记者证。

她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,最后映入眼帘的,是郝剑那双写满了震惊、愤怒和……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慌乱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