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棠指着不远处正在搭建的木屋:“汉森先生,那是咱们要建的‘香草文化馆’,里面会放着村民们传下来的老工具——比如祖父辈用来采收香草的银刀、熬制精油的铜锅,还会挂着香草从开花到成荚的照片,让孩子们知道,每一根香草荚都藏着村里的故事。另外,教师轮岗制下个月就会落地,塔那那利佛城里的教师会来教孩子们法语和科学,村里的教师则去城里学习香草精油的现代化提炼技术,让老手艺能卖出更好的价钱。”
汉森点点头,拿出手机拍下孩子们给香草藤系布条的场景:“我要把这些写进《全球乡村教育白皮书》,让全世界都知道,马达加斯加的香草园里,不仅长着香料,还长着希望。下个月的非洲教育论坛,我一定要请你来讲讲安齐拉贝村的故事。”
傍晚时分,拉库托阿里村长邀请念棠和团队去他家吃晚饭。茅草屋里的火塘上,挂着一口黑陶罐,里面炖着香草鸡肉——那是村里难得的好菜,只有过节才会做。村长的妻子端来一盘刚烤好的香草面包,面包上还撒着细小的香草碎:“陆教授,尝尝这个,用去年最后一点好香草做的,等‘金香1号’丰收了,咱们天天都能吃香草面包。”
念棠咬了一口面包,浓郁的香草香混着麦香在舌尖散开,暖得她心里发颤。她掏出手机,给母亲发了段视频:视频里,孩子们在示范田系彩色布条,村民们在翻耕土地,远处的高原山谷在夕阳下泛着金红色的光。
很快收到母亲的回复,是一段语音,声音里满是笑意:“念棠,妈看到那些彩色布条了,真好看。记得把空间里的‘蜜源花籽’带一些去,种在香草园的边上——开花的时候能吸引蜜蜂,帮香草授粉,结的荚果会更饱满,还能让孩子们看到蜜蜂采蜜的样子。”
念棠听着语音,眼眶有点红。她抬头看向窗外,安齐拉贝村的夜空格外清澈,星星亮得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。拉扎坐在旁边,手里翻着“段陆教育联盟”的教材初稿:“陆教授,我把香草种植的步骤编成了儿歌,还把‘金香1号’抗病害的小知识画成了漫画,孩子们跟着唱、跟着看,很快就能记住。”
“太好了。”念棠说,“明天我就联系我父亲,让他把‘金香1号’的病虫害防治视频和香茅套种手册发过来,咱们先给村里的教师培训,再让他们教给村民和孩子。对了,学校的窗户要朝香草园方向开,让孩子们上课的时候就能闻到香草的香气,看着藤蔓慢慢爬满支架——知道自己的家乡能长出全世界最香的香草,才会更爱这片土地。”
拉扎点点头,在教材上记下“窗户朝香草园”几个字。火塘里的木柴噼啪作响,香草鸡肉的香气越来越浓,拉库托阿里村长正和汉森专员讨论着“示范香草园”的未来——等香草丰收了,要请城里的精油厂来收购,还要办“香草节”,请邻村的人来学种香草、熬精油,让安齐拉贝村的香草香飘遍马达加斯加。
念棠靠在茅草屋的竹椅上,听着他们的讨论,手指轻轻摸着藤编箱里的“金香1号”种苗。她想起母亲常说的话:“教育不是给别人送现成的果实,而是教他们学会培育能结果的根。”就像这高原山谷的香草,改良种苗是外来的,但种香草的耐心、熬精油的匠心,是安齐拉贝村世代相传的——她要做的,就是把这两者拧成一股绳,让香草园更丰产,让老味道更鲜活,让孩子们的眼里永远有香气萦绕。
夜深了,念棠回到临时住的民宿,打开电脑更新“全球乡村教育地图”。在非洲板块的马达加斯加位置,她添上了一个蓝色的小旗子,旁边标注着:“安齐拉贝村希望小学,启动日2063年6月22日,示范香草园2亩,香草文化馆1处。”
屏幕右下角弹出团队的消息:“念棠姐,留尼汪岛的农业部门联系我们了,想邀请咱们去考察,他们那里也种香草,还想学习咱们的‘香草+蜜源植物’套种模式。”
念棠笑着回复:“好,等安齐拉贝村的‘金香1号’藤蔓爬满支架,咱们就去留尼汪岛。记得让我爸准备‘金香1号’的授粉技术手册,再让设计团队画些蜜源花与香草套种的示意图——每一片山谷都有自己的香气,咱们得帮它们好好散发出来。”
关掉电脑,念棠走到窗边,看着外面的月光。月光洒在示范香草园里,刚种下的“金香1号”藤蔓在夜风里轻轻晃动,好像在积蓄力量,准备攀着竹架向上生长。她想起白天萨哈抱着种苗的模样,想起拉库托阿里村长从忧虑到舒展的眉头,想起母亲提到的蜜源花籽——突然觉得,自己就像一缕带着香气的风,把清溪村的温暖吹到马达加斯加的高原山谷,吹到每一个需要守护香气与希望的角落。
“明天还要去看香草种苗的浇水情况呢。”念棠轻声说,心里满是期待。高原的雨还带着凉意,但这寂静里,已经带着香草藤蔓生长的轻响,带着孩子们的笑声,带着一个关于香草与精油的约定——在不久的将来,这里会有崭新的学校,会有连片的金香香草园,会有满村飘香的精油房,会有孩子们手里的彩色布条,飘着安齐拉贝村的香,也飘着他们眼里的光,照亮整个高原山谷的夏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