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它们长大,就跟成鱼一样,鳞片银闪闪的。”筱棠轻声说,怕声音大了惊着鱼苗。
明杰则拿着干草,顺着棚边的缝隙塞进去,一边塞一边说:“陆大哥去镇上买塑料布了,说雪要是再下大,就给两个棚都加一层厚塑料布,双重保暖,小苗和鱼苗都冻不着。”
几人在灵鱼温棚里忙活了半个多小时,加固了棚边、记录了鱼苗状态、喂了第一顿饲料,才往段家走。雪还在下,小朵小朵的,落在头发上、肩膀上,转眼就化了,留下点点湿痕。
快到家门口时,撞见张婶挎着竹篮,篮子里装着几个刚蒸好的红薯,老远就喊:“筱棠、教授,快尝尝我家蒸的红薯!热乎着呢!”她把红薯往众人手里塞,笑着问,“那小鱼苗是不是孵出来了?听我家那口子说,你家灵鱼能繁殖,往后是不是能教村里人种啊?”
“还早呢张婶,”筱棠接过红薯,暖乎乎的握在手里,“现在刚孵出小苗,得养段时间看看成活率,等稳定了,肯定跟大伙儿商量。”
张婶笑得更欢了:“好!好!我就等着这一天,到时候咱也跟着养鱼,多挣点钱给娃交学费。”
回到段家,李秀莲已经把早饭做好了。玉米粥熬得稠稠的,就着腌萝卜和煮鸡蛋,还有柳玉梅蒸的杂粮馒头,锅里还温着几块腊肉——是前阵子明远从镇上买的,特意留着给王教授和小李补身子。
“快洗手吃饭,雪天冷,吃点热乎的驱驱寒。”柳玉梅招呼着,给王教授盛了满满一碗粥,“教授,您快尝尝,这玉米是咱自家种的,熬粥香得很。”
王教授接过粥,喝了一口,连连点头:“香!比城里买的玉米粥有嚼劲,带着股自然的甜。”
饭桌上,众人聊着雪天的照料计划:明远负责草药收购点的保暖,怕药材冻着;明杰和刘娟负责两个温棚的加固,每天早晚各检查一次;明浩放学就去扫棚顶的雪;筱棠则负责浇水和鱼苗的“特殊照料”;陆衍统筹安排,对接农科院的消息。
“对了,”陆衍从镇上回来,手里拎着塑料布,走进屋道,“王教授,农科院那边来电,说灵源肽的初步提取实验有进展了,用之前取的鱼血样本,成功分离出微量的灵源肽晶体,虽然量少,但纯度很高,后续只要有足够的样本,就能批量提取了。”
“太好了!”王教授放下碗,激动地说,“这是里程碑式的突破!等鱼苗长大,能提供更多样本,咱们就能加快研究进度,争取开春就能做出第一批灵源肽调理剂,先给段老爷子试试效果。”
段守业闻言,脸上笑开了花:“那可太好了!多谢王教授,多谢小陆,也多谢筱棠这丫头,要不是她,我这老咳嗽还不知道熬到什么时候。”
“爷爷,这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。”筱棠笑着给爷爷添了碗粥,“等调理剂做出来,您喝了,保管再也不咳嗽了。”
饭后,雪下得更密了。陆衍和明杰去给育苗棚、灵鱼温棚加塑料布,筱棠和刘娟在屋里整理育苗手册,把王教授补充的鱼苗照料要点记在旁边。柳玉梅坐在炕沿上,缝着给鱼苗温棚用的厚棉帘,嘴里哼着早年的歌谣,声音轻轻的,混着窗外的落雪声,格外安稳。
傍晚时分,雪停了。夕阳透过云层照下来,给白雪覆盖的药田镀上了一层金边,育苗棚和灵鱼温棚的塑料布反射着光,像两个守护希望的小太阳。筱棠站在院门口,望着远处的药田——雪地里隐约能看见育苗棚的轮廓,棚里的小苗在暖温中舒展叶片;不远处的灵鱼温棚里,小鱼苗正拖着卵黄囊,慢悠悠地探索着这个新世界。
陆衍走过来,递给她一杯热姜茶:“喝口暖暖身子,雪后冷。”
筱棠接过茶,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,心里也暖融融的。“你说,开春的时候,小苗能长到半尺高吗?鱼苗能长到巴掌大吗?”
“肯定能。”陆衍站在她身边,目光落在远处的温棚上,语气笃定,“有你照料,有大家帮忙,还有这好山好水护着,它们都会好好长大的。等雪化了,东坡的地翻好,新苗移栽,鱼苗长大,灵源肽批量提取,咱们的日子,会比这初春的草芽还旺。”
筱棠笑着点头,喝了口姜茶。雪后的空气格外清新,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,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,和天边的晚霞交织在一起,暖得让人安心。
这一章的雪,是冬日的守护,覆在药田上,护着棚里的新绿;破膜的鱼苗,是新生的力量,在温水中舒展,藏着科研的希望。家人的忙碌,农科院的助力,村民的期盼,都裹在这雪后初晴的暖阳里,一点点酝酿着,等着开春那一场轰轰烈烈的生长与收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