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道尽头的石室里,摆着具完整的骸骨,胸骨处插着半截月牙权杖。赵宁认出骸骨腰间的玉佩,与自己手中的是同款,只是已经断裂。“是赵沧海。”少年的声音带着哽咽,骸骨的指骨上,还攥着块羊皮纸,上面写着“月之民的弱点在星核的反相磁场”。
沈砚刚将羊皮纸收好,石室的入口就被巨石封死。李海潮的声音隔着石门传来,带着海腥味的回响:“沈砚,交出赵宁和星核,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点。”他的宝石眼显然能穿透石壁,准确锁定他们的位置。
苏卿辞突然将星核碎片按在石室中央的凹槽里,碎片与石质接触的刹那,整个石室开始旋转,露出下方更深的通道。“是逃生通道。”她的银簪在旋转的石壁上划出火星,“通往昆仑之墟的捷径。”
下降的石阶陡峭如垂直,赵宁怀里的玉佩在途中不断发烫,每次发热都会照亮一段通道。在最底层的平台上,他们发现了艘小型的飞船残骸,船身的材质与宝船七号相同,驾驶舱的壁画上,刻着归墟星与昆仑之墟的连线,线的中点标注着“断石关”。
“月之民的交通工具。”蓝湄的断月匕首撬开驾驶舱,里面的仪表盘上,指针仍指着归墟星的方位,“他们能在归墟岛与昆仑之间自由往返。”
飞船残骸的角落里,藏着个青铜盒,里面装着三枚玉简,记载着月之民的历史。原来他们是归墟星的移民,三千年一次的星象异动,能让他们打开星际通道,而月神只是他们制造的生物武器,用来控制中原文明。
“赵沧海发现了真相。”沈砚的指尖抚过玉简上的刻痕,“他毁掉了大部分月神之卵,只留下淑妃体内那颗作为证据,却被逐月教歪曲了本意。”
通道的另一端传来李海潮的怒吼,显然他已经突破了石门。沈砚将玉简交给瑞王派来接应的队员,自己则带着赵宁等人,沿着飞船残骸后的密道继续深入。密道尽头的岩壁上,刻着最后一幅壁画:赵沧海与李沧海并肩站在昆仑之墟前,手中的星核碎片拼成完整的球体。
“他们当年曾想联手阻止月之民。”苏卿辞的声音带着感慨,壁画的角落,画着个与赵宁一模一样的少年,正将玉佩嵌入昆仑之墟的大门,“预言里说,需要赵氏血脉的少年,才能彻底关闭星际通道。”
赵宁突然握紧玉佩,少年的眼神变得坚定:“我知道该怎么做了。”他的指尖划过玉佩上的纹路,那些纹路在此刻完全亮起,与壁画上的图案完美重合,“奶奶说过,我们家族的使命,就是守护中原的安宁。”
李海潮带着人追到密道尽头时,正看到沈砚等人站在处悬崖边,崖下是翻滚的云海,云海深处隐约可见座悬浮的宫殿,正是昆仑之墟。他的宝石眼射出红光,直取赵宁的咽喉:“把玉佩交出来!”
沈砚的绣春刀挡住红光的瞬间,蓝湄的断月匕首已经刺穿了他的肩胛。李海潮惨叫着后退,宝石眼因剧烈的疼痛而闪烁不定:“你们以为赢了吗?月之民的先遣队已经出发,二十年后准时抵达!”
赵宁突然将玉佩抛向云海,玉面在空中碎裂成无数光点,汇入昆仑之墟的方向。悬崖对面的宫殿突然亮起金光,金光形成道屏障,将整个断石关笼罩其中。李海潮的宝石眼在金光中发出刺耳的炸裂声,假眼碎片飞溅中,他的真眼暴露出来,瞳孔里映着与月神相同的三眼图案。
“我才是月神真正的容器!”他的身体在金光中扭曲,皮肤下浮现出鳞片般的纹路,“沈砚,二十年后,我会带着月之民回来的!”
金光完全笼罩断石关时,李海潮的身影被彻底吞噬。沈砚望着云海中渐渐隐去的昆仑之墟,知道他们暂时阻止了月之民的计划,但真正的决战,要等到二十年后归墟星再临之时。
探险队撤离断石关时,赵宁的脖颈上,新长出块与玉佩相同材质的印记,像是皮肤里嵌着颗微型的星核。“它融入了我的身体。”少年的声音带着释然,印记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,“奶奶说的没错,这是我们家族的宿命。”
归途中,沈砚将石城的发现整理成密报,由瑞王带回京城。苏卿辞则在星盘上标注出所有地磁异常点,那些点连接起来,恰好组成个保护中原的屏障。蓝湄的断月匕首在途中劈开块巨石,石心的寒铜母矿碎屑,在阳光下泛着与星核相同的银光。
“断月城的渔民会世代守护这里。”她的声音带着豪情,刃身映出身后渐渐被风沙掩埋的断石关,“在归墟星再临之前,绝不会让任何人靠近石城。”
沈砚勒住马缰,回望昆仑山脉的方向。那里的云海依旧翻滚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但他知道,在那片云海深处,昆仑之墟正静静等待着二十年后的决战。星核碎片的余温还留在掌心,像是在提醒他,这场跨越三千年的较量,才刚刚进入中场。
探险队的驼队在戈壁上拉出长长的影子,铜铃声渐渐远去,只留下断石关的岩壁在风中矗立,那些发光的光点依旧闪烁,像是无数双眼睛,注视着中原的方向。二十年后的归墟星,将是决定文明命运的时刻,而他们,将用这二十年的时间,做好万全的准备。
赵宁怀里的玉佩印记,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光,与少年坚定的眼神相互映衬。一段新的传奇,正在西行的古道上,缓缓拉开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