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刃:王朝秘辛
第7集:峡谷困局与断月秘闻
蚀骨花的腥气在峡谷里弥漫,像无形的毒雾钻进鼻腔。沈砚的绣春刀劈断最后一支毒箭时,刀刃上的缺口又深了几分,反射的阳光刺得他眼睛发疼。少城主蓝湄蜷缩在岩石后,蓝色裙裾被碎石划破,露出的小腿上有块月牙形的胎记,正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颤抖。
“沈校尉,东南角是死角!”苏卿辞的声音裹着风砸过来,她手里的银簪刚刺穿一个教徒的咽喉,簪尖滴落的血珠在阳光下划出红线,“他们的弓箭手藏在岩壁缝隙里!”
沈砚瞥向那处峭壁,灰褐色的岩石上确实有几处异常的凸起,石缝里露出半截黑色箭羽。他突然注意到那些凸起的形状——与镇北侯府密道里的机关按钮惊人地相似。“秦风!带十个人去西北角,用火药炸松岩石!”他扯开披风扔在地上,露出里面的软甲,甲片上的鳞纹在激战中被划得发亮。
蓝湄突然抓住他的手腕,她的指甲缝里还嵌着蚀骨花的黑汁:“不能炸!那里是‘月神眼’,炸了会引发山洪!”她的声音发颤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,“我爹说过,这峡谷是逐月教用活人献祭挖出来的,岩壁里全是空心的!”
沈砚的刀顿在半空。他看着蓝湄瞳孔里映出的峭壁,突然想起瑞王地图上标注的红点——断月城的位置,恰好就在峡谷的下游。若真引发山洪,整个城池都会被淹没。
“换铁爪!”他朝秦风大喊,同时挥刀逼退扑来的教徒。这伙人的刀法比之前遇到的黑衣人凌厉得多,刀刃上泛着青黑色,显然淬了蚀骨花的毒液。沈砚的左臂被划开道血口,伤口瞬间发麻,像是有无数蚂蚁在啃噬骨头。
苏卿辞见状,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,扔过来时在空中划出弧线:“撒伤口上!”瓶身撞击岩石的脆响中,她已经拽着绳索荡到岩壁半腰,银簪精准地刺入一个弓箭手的眼眶,“沈砚,这伙人戴的月牙令牌有金边!”
沈砚接住瓷瓶,拔开塞子倒出些黄绿色的粉末,撒在伤口上时传来灼痛感,麻意渐渐消退。他这才看清,为首的教徒腰间令牌不仅有金边,上面的月神图案还长着三只眼睛,与司天台密道里的雕像如出一辙。
“你们是逐月教的‘月卫’?”沈砚的刀抵住一个教徒的胸口,对方嘴角勾起诡异的笑,突然猛地向前撞来,刀刃透胸而过时,他听到教徒喉咙里挤出几个字:“月神……醒了……”
就在这时,峡谷顶端传来轰隆声,碎石如雨点般落下。秦风带着人用铁爪攀到岩壁中段,正奋力撬动块磨盘大的石头。那石头滚落时砸中教徒的阵型,惨叫声里,沈砚瞥见石底刻着的血字——“断月”。
“那是我娘的墓碑!”蓝湄突然哭喊出声,指着碎石堆里露出的半截石碑,“我娘就是因为反对献祭,被他们扔进峡谷当奠基的!”她抓起块锋利的石头就想冲过去,被沈砚死死按住。
“现在上去是送死!”沈砚的声音压得很低,注意到蓝湄耳后有个极小的刺青,是朵含苞的蚀骨花,“你爹到底是什么身份?为什么逐月教会让他当城主?”
蓝湄的肩膀突然垮下来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:“我爹……我爹是逐月教的叛徒。”她从发髻里摸出块青玉令牌,上面刻着“月祭司”三个字,“他原本是教里的大祭司,二十年前带着我娘逃出来,才建了断月城。”
苏卿辞刚好解决掉最后一个弓箭手,翻身落地时带起阵尘土:“月祭司掌管教中星象,难怪断月城的布局像星图。”她捡起个教徒的令牌,用银簪刮去表面的金边,露出铜。”
沈砚突然想起镇北侯府的密道图,那些用西域火漆封存的布防,很可能就出自这位前祭司之手。“你爹现在在哪?”他踢开脚边的尸体,注意到死者的靴子底绣着极小的星轨,与苏卿辞裙角的图案一致。
“被关在月神殿的地牢。”蓝湄的声音带着哭腔,青玉令牌被她攥得发热,“他们说要在月食那天,用我爹的血开启‘月神眼’。”
峡谷外突然传来马蹄声,密集得像擂鼓。沈砚心中一紧,爬上块岩石望去——只见峡谷入口处扬起漫天烟尘,至少有上百人的队伍正往这边赶来,旗帜上绣着金色的月牙。
“是逐月教的主力!”苏卿辞脸色发白,从岩壁缝隙里拽出根绳索,“快从这里走,能通到断月城的后门!”她的指尖被绳索磨出血泡,却毫不在意地将蓝湄推过去,“你带路,我们断后!”
沈砚砍断两根悬着的毒箭,将铁爪扔给秦风:“带弟兄们先走,我和苏少监随后就到。”他看着蓝湄消失在岩壁阴影里,突然注意到她裙摆扫过的地方,蚀骨花的花瓣都转向了同一个方向——那是月神殿的位置。
教徒的喊杀声越来越近,沈砚的刀已经卷了刃。他靠在岩石上喘着气,看着苏卿辞用银簪在岩壁上刻下记号,簪尖划过的火星落在蚀骨花上,竟让花瓣微微收缩。“这花怕火。”他突然说道,眼睛亮了起来。
苏卿辞立刻会意,从怀里掏出火折子:“秦风的包裹里有火油!”
两人对视一眼,同时冲向教徒的尸体。沈砚翻找着火油时,手指触到个硬东西——是块寒铜令牌,背面刻着幅简易地图,标注着月神殿地牢的位置。他刚把地图塞进怀里,就听到苏卿辞大喊:“快!”
只见她点燃了浸过火油的披风,朝着蚀骨花丛扔去。火苗窜起的瞬间,整个峡谷仿佛被点燃,蚀骨花遇火后发出噼啪的声响,黑色的汁液流出来,在地上烧出滋滋的白烟。教徒们果然不敢靠近,攻势顿时缓了下来。
“走!”沈砚拽着苏卿辞的手,钻进岩壁的缝隙。通道狭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,石壁上布满了前人刻的字迹,大多是“救命”之类的绝望呼喊。苏卿辞的发冠被岩石刮掉,青丝散落在沈砚的手背上,带着淡淡的檀香味。
“你伤口怎么样?”她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发闷,指尖碰到沈砚左臂的伤口,那里已经红肿发黑。
沈砚咬着牙没说话,只是加快了脚步。通道尽头透出微光,隐约能听到流水声——是断月城的护城河。他爬出来时,正好看到秦风带着人在河边等,蓝湄正指着城墙上的暗门,给锦衣卫们讲解机关的位置。
断月城的城墙是灰褐色的,像用峡谷里的岩石砌成,墙头上插着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,金色月牙在夕阳下泛着冷光。沈砚注意到城墙的砖块排列很奇特,像是某种密码,而每块砖的角落都有个极小的凹痕,与寒铜令牌上的星点对应。
“月食还有七天。”苏卿辞站在他身边,望着天边渐沉的太阳,“我们必须在这之前救出你爹。”她的目光落在城中心那座高耸的塔楼,塔身是纯白色的,塔顶的月牙形尖顶在阳光下闪着银光——那就是月神殿。
蓝湄突然指着城门的方向:“是我爹的侍卫!”只见几个穿着黑衣的人正朝这边跑来,为首的人腰间挂着块青玉令牌,与蓝湄的一模一样,“他们肯定是逃出来报信的!”
沈砚却按住了想要上前的蓝湄。他注意到那些侍卫的步伐很整齐,不像是仓皇逃窜的样子,而且他们的靴底——沾着的不是护城河的淤泥,而是峡谷里特有的黑石粉。
“小心有诈。”他低声说道,同时给秦风使了个眼色。秦风立刻会意,带着几个锦衣卫悄悄绕到侍卫的身后。
果然,那些侍卫走到离他们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时,突然从怀里掏出了毒箭,朝着蓝湄射来。沈砚眼疾手快,一把将蓝湄推开,同时挥刀劈断了箭杆。箭尖落在地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,黑色的毒液在石板上烧出个小洞。
“抓住他们!”沈砚大喊一声,率先冲了上去。锦衣卫们也立刻行动起来,与侍卫们展开了激战。这些侍卫的身手比之前遇到的教徒还要厉害,而且配合默契,显然是受过专门训练的。
激战中,沈砚注意到为首的侍卫腰间的青玉令牌有些不对劲。他的令牌上刻着的“月祭司”三个字,笔画比蓝湄的要粗一些,而且令牌的边缘也没有磨损的痕迹。沈砚心中一动,故意卖了个破绽,让那侍卫的刀靠近自己的咽喉。就在那侍卫以为得手的时候,沈砚突然反手一抓,夺过了他的令牌。
“你不是月祭司的侍卫!”沈砚看着令牌背面刻着的一个小小的“杀”字,厉声说道,“说!你们是谁派来的?”
那侍卫突然笑了起来,笑声中带着疯狂:“我们是月神的使者,来带你去见月神的!”他说着,突然猛地咬向自己的舌头。沈砚眼疾手快,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,才没让他得逞。
“带下去严加审问!”沈砚对秦风说道,同时将令牌递给蓝湄,“你认识这个令牌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