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久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时，韩旭还陷在宿醉般的混沌里。陈南星蜷在沙发一角，发丝乱糟糟地支棱着，怀里还抱着昨晚抢去的抱枕——那是他和许红豆买的情侣款，此时却被陈南星霸占。
茶几上散落着空奶茶杯和半包薯片，空气里浮动着甜腻的焦糖香，混着陈南星身上熟悉的柑橘味沐浴露气息。
醒了？许红豆端着两杯温水从厨房出来，白瓷杯沿凝着细珠，南星说要去逛巷尾那家新开的古着店。她把水杯塞进韩旭手里，指尖带着刚洗过草莓的凉意。
韩旭仰头灌下半杯温水，喉间干涩感稍缓。
陈南星已经鲤鱼打挺坐起来，睡衣领口歪到一边，露出锁骨上浅浅的梨涡：老板，你不会忍心看着我没衣服可穿吧~！她拽着身上oversize的黑色卫衣下摆，那是韩旭的衣服，也不知道这个妮子为什么要穿自己的衣服，许红豆那么多衣服，根本不缺，非得穿昨天两人买的情侣睡衣，如今被穿得松松垮垮，倒有种奇异的和谐。
许红豆忽然笑出声，伸手替陈南星把衣领理好：走吧，趁上午人少。她弯腰拿起沙发上的帆布包，阳光恰好落在她纤长的手指上，映得银镯子泛着柔光。
韩旭望着她们俩，忽然觉得这场景像幅没干透的水彩画——陈南星雀跃地跳起来挽住许红豆胳膊，发梢扫过对方肩头，而许红豆侧头听她说话时，眼尾的笑纹温柔得能盛住晨光。
巷口的梧桐树抽出新绿，早市收摊的三轮车碾过青石板路，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。
陈南星踩着轻快的步子走在中间，右手是许红豆，像只终于找到同伴的小兽，连背影都透着毛茸茸的欢喜。
许红豆被她拽得一个踉跄，无奈跟了过去，此时的陈南星宛若脱缰野马，让她都有些应接不暇。
陈南星把搪瓷餐盘往桌上一放，蒸腾的热气立刻模糊了玻璃窗上的雾气。她用筷子戳了戳糖油饼的脆边，眼睛像沾了露水的葡萄，在琳琅满目的早点柜前转来转去。
你看这油饼，炸得金黄透亮，才两块五。她夹起半块塞进嘴里，咔嚓一声脆响，碎屑簌簌落在盘子里。许红豆正用小勺舀着豆腐脑，闻言抬眼笑：南方的肠粉也不错啊。
陈南星摆摆手，又叉起个卤蛋：那不一样，北方早餐是实在。你看这豆腐脑，卤子给得多，还有这免费的小咸菜，酸甜爽口。
她咬了口卤蛋，蛋黄沙沙的，带着茶叶的清香。一个糖油饼就顶饱，不像南方的小点心，吃三四个还觉得空落落。
许红豆挑了挑眉，夹起一根油条：各有各的好，南方的虾饺皮薄馅鲜，吃的是个精致。
陈南星咽下嘴里的食物，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：精致是精致，可论实惠，还得是北方。
她指着桌上的豆腐脑、糖油饼、卤蛋，这么多才十块钱，够咱俩吃撑了。
许红豆看着她满足的样子，忍不住笑了：行，下次带你去尝尝南方的早茶，让你知道什么叫食不厌精。
陈南星眼睛一亮：好啊，不过今天，我还是站北方早餐！两人相视一笑，晨光从窗外洒进来，落在冒着热气的早餐上，温暖而惬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