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好像听见了水声，出门就能看见河不？我听你妈说，你们买的房子似乎周边就是河水。”
许红豆把镜头转向，水巷恰好在夜色里泛着粼粼的光，摇橹船从石桥下过，船娘的吴歌像浸了水的棉线，软软地飘进窗来。
“能看见！船刚过去呢！”许红豆朝屏幕晃了晃手机，许红米在那头笑：“真好，比咱老家的巷子亮堂多了。你还真的是做了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。”
厨房突然传来“咕嘟”一声，妈妈端着砂锅出来：“汤好了！快让她们看看咱今晚的硬菜！”
许红米把镜头对准餐桌，砂锅里的蟹油正冒着泡，四只阳澄湖大闸蟹趴在白瓷盘里，橙红的蟹膏颤巍巍的。
手机屏幕里突然炸开一片笑，许红豆忍不住喊道：“馋死我了！等我回去，我要吃大闸蟹。”
爸爸举着刚温好的黄酒走过来，酒壶上的热气混着厨房的白雾，在灯光里凝成细珠。
许红豆低头看手机，屏幕里的笑脸和厨房里的烟火气缠在一起，突然明白——原来所谓安家，不过是把窗外的景、锅里的香，都变成能和牵挂的人分食的甜。
“你们吃饭吧~！我也要回去凑热闹啦。”许红豆果断告别挂断手机。
秋日的晨光刚漫过黛色的山尖，韩旭就牵着杨桃的手站在了二十四桥景区的门口。这里的石质门楣上还刻着国家4A级景区的旧称，只是如今鎏金大字已被岁月磨得斑驳，取而代之的是两侧高耸的电子伸缩门，银灰色的金属光泽在晨雾里泛着冷光。
杨桃把冻得发红的鼻尖埋进围巾里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上翘起来的边角：昨晚天气预报说今天降温，曼姐会不会穿太少？话音未落，岗亭里的保安忽然直起身，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按在了腰间的对讲机上。
韩旭顺着保安的目光望去，只见公路的拐角处缓缓驶出一辆银灰色轿车。杨桃立刻拽了拽他的袖口，绒线手套蹭过他的手腕：来了，应该是程曼的车！她踮着脚朝车窗挥手，却在看清驾驶座的人影时愣了愣——那是个陌生面孔，正对着门禁系统出示证件。
曼姐肯定不是自己来，耐心等待。韩旭按住她的肩膀，目光掠过轿车后排的茶色车窗。玻璃缓缓降下的瞬间，他看见程曼正侧头和身旁的人说话，阳光落在她耳尖的碎发上，像撒了把金粉。
岗亭里的栏杆升起时发出轻微的嗡鸣，惊飞了落在门柱上的灰雀。
阳光淌在青石板上，韩旭弓着背做出的夸张手势，杨桃拎着果篮的手指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拧了下：别听他贫，快进来坐。她自然地接过程曼手里的伴手礼，指尖触到对方微凉的指节，又握紧了些往房车上带，路上堵吗？我让韩旭提前半小时去接，她非说你肯定准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