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孙悟空的一头金发被云海的风吹拂扬起。
五官轮廓清晰如同匠神最完美的雕琢，微扬的唇角噙着笑，那双纯粹的灿金眸子正饶有兴致的看向自己。
她声音不大，却在神殿中格外清晰。
“李靖以身入局，宁可用死来换取你我的信任也不愿开口讲述天庭所为，想来是他认为耳听可能为虚，眼见也未必为实。”
杨戬捻着指尖的动作几不可察地一顿。
“……算了，太文邹邹的话我说不明白，说到底李靖就是想让我们亲自挖掘那些过往来探寻真相。”
“……”
“唯有我们一路查探，亲自见证事实才会相信他的话。这比什么来的都管用。”
孙悟空唇角勾起，扬起一个肆意的笑容。
“先前我确实不理解，可如今看来，天庭耳目众多，众口纷杂。真君……定是也这么想的吧？”
“……”
“所以华山一行，你事先并未解释并非你狠心压妹妹，而是带我亲自去看到此事的怪异之处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恢复了记忆，但有关哪吒两个哥哥的事情却又不能够直说，这牵扯到五百年前的旧事。于是你引导我去查到李靖头上，亲自证实这件事情。”
孙悟空从窗棂上跳下来，走到他身边。
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凑得太近，只是隔着一步的距离，歪头打量他冷峻的侧脸轮廓。
“天庭流传有关你的流言，你也从不理会。因为在你杨戬看来，能被流言蜚语牵着鼻子走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聪明人，更谈不上信任，而我……信你，所以你才一步步推着我去探寻拼凑真相，对吗？”
杨戬看向孙悟空的眸色变深，只从喉间溢出一个低沉的音节。
“嗯。”
孙悟空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正沾沾自喜，却听到杨戬磁性低沉的声音响起。
“既然你没有想问的，那便轮到我了。”
孙悟空还没来得及听清他说了句什么，便听他又道。
“你，是何时知晓我身世的？”
闻言，孙悟空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纯粹的疑惑。
他的身世？他什么身世？
他不是司法天神二郎真君吗？
“生死簿掌管凡人命数，你为何会想到从生死簿里查她的名字？”
哦。
他说的是前些时日去地府查他妹妹那件事。
孙悟空有些好笑的看着杨戬，“杨戬，你知道你撒谎的样子……很拙劣吗？先前我问你可是凡人之身，你想也不想的就否认，可按你一贯的做风，若你不是凡人，早就’不经意‘的让我发现你的真身了。”
她看向杨戬的黑眸，一字一句道。
“可你没有，你向来法力通天，且洞察力极强，连天庭都忌惮。若你兄妹二人都是神仙，你的妹妹想必也不会到现在都……这说明你的妹妹并非神仙。如若你是妖，想必在凡间的名头也不小，可我尚为美猴王的时期也未曾听说过你。”
杨戬看着孙悟空神采奕奕的金眸，心底泛开微弱的酸涩。
她……真的很聪明。
聪明到次次都能出乎他的意料。
“再者就是……你去试探哪吒。我知晓你向来不会做无用功，若是只为李靖旧事，大可不必轮得到委屈啸天被‘绑’去试探，所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