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纸在红灯笼的光下折射出不同的颜色，她凑过去看，发现竟很像那种七彩镭射的纸。
犹豫几秒的功夫，宋枭野已经抱着一堆纸朝她走过来，装进锦囊里，递到她手心。
少女眼光闪动，她感受到脑海中的爱意在肆意生长，喉头却哽着丝丝缕缕的酸涩。
逛完整条街，宋枭野手上都拿满了，姬瑞雪望着他抿唇笑，自在望着天边，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，微微出神。
今日的他，既没有从前被欺负时困兽般敏感多思的模样，也没有斩人头颅用尽残忍刑罚时的冷厉和嗜血——
此刻，很像是芸芸众生里的普通人，他们穿着相配的衣服，像是普通情侣那样逛街，看月亮。
而她，刚好在他身边。
“阿雪，想不想上去看月亮？”宋枭野稚气地笑着，指了指天上。
“你说爬树啊？”姬瑞雪被这么一提醒，瞬间想起来，他从前喜欢枕在树枝上睡。
有次这厮受伤了，还躲在林子里，生怕让人发现。
二人缠绵时，也常在树上，惊飞了一树的鸟，雪簌簌落在地上，悄无声息融化进河流里。
他大概是对树有某种特殊的寄托情感。
少女这样想着，唇角不自觉勾起，大脑还没反应过来，肩膀忽被一阵大力揽住带起。
少年清冽的气息撞入鼻尖，心被浸软，耳边是清清凉凉的风。
这次的落点不是在树上，而是在屋顶。
“阿雪，你瞧，世间最好的月亮。”少年的声音轻软，眼瞳像是绿松石一般璀璨，眨了眨，望她。
姬瑞雪有点怕高，猫着腰在屋顶上转了一圈，张望半天，问：“今晚哪有什么月亮？今天中秋，但的确是没有月亮的。”
倏然，腰间被轻轻一带，肩上半露的衣袍将她颈部拥住，身子顺势滚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撞入一双动情的眼眸，少年久久注视她而不语，执着她掌心的那大手粗粝而滚烫，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擦过她的指腹。
少女视线被尽数占据，喉头轻轻滚动。
——
再过半月，宋枭野身上的伤完全康复了，他亲自领着几十人的小队沿着古月河一路往上追击，前期，阿羽已带人将乌戈山脉的几个关口团团围住，一只鸟要飞出去都得掂量掂量实力。
耶律保带着残部，必然是定还在这片山脉里，想要在无辎重的情况下生存下去，唯有沿河而行。
宋枭野不在，姬瑞雪似乎更忙了些，整日闷在屋子里不出门。
某个温和的午后，她猫在屋子里专注做事。
突然身后贴过来一阵温热，姬瑞雪将桌上的东西藏进袖口里，神色有几分慌张。
回头看是葫芦，才松了口气，她掐了一把小丫头脸上的软肉，笑：“小懒猪今日不睡懒觉啦！竟来得这样早！”
葫芦嘻嘻一笑，神神秘秘拉了姬瑞雪的衣角：“姐姐，我今日发现了一件大事，你不能告诉别人哦。”
姬瑞雪被她可爱到，不禁莞尔，“坚决守口如瓶。”
葫芦扒拉到她身上，凑到她耳边小声道：“我看见水哥哥了。”
“可是，水哥哥他，右手只有四个指头，好可怜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