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萧善水。”宋枭野咬牙切齿地出声,眼刀子像要将那人生生割开:“孤不但会爱重她,亲近她,怜她、爱她,我们还会会相亲相爱,永结欢好。”
萧善水不动声色地道:“臣诚愿看见那天。”
宋枭野挑衅般地看向他,兀自冷笑:“孤何须在这同你说道?”
“还是说说正事。”少年转过身坐回座上,漠然地看着萧善水,提醒似地叩着桌案。
萧善水眼眸一凝,缓缓闭上眼睛,“臣会让殿下满意的。”
宋枭野目光阴冷地看着那人走到桌案前,拿起水果刀,对准了领口处露出的如玉脖颈,胸膛下的心脏跳得厉害。
看那人慷慨悲悯就要赴死的模样,少年眉心一跳。
“殿下——”一声女声远远传来,宋枭野下意识起身将那人拿刀的手挡下来,见那人走近,发现有些眼熟。
“殿下,奴婢是太子妃身边服侍的阿挑,太子妃请您审讯完即刻过去。”
“太子妃——今日身子不适。”阿挑低垂着眼眸,快速瞥了眼僵在一旁的萧善水,视线又立刻收回来。
“你且出去,我这就过来。”宋枭野淡声吩咐道。
他背过身去,手掌在身侧抓动了几下,有了这些许缓冲时间,少年幽凉的目光已然沉静了许多。
萧家在朝中世代忠良,却也只有萧善水这一子,若是就此死了,算是香火断了。
还不知萧家老儿在朝中要怎么闹?
宋枭野平复了心情,走近萧善水,放肆地打量那张清正悲悯的脸庞。
他忽然狞笑了一下,将那把水果刀夺了下来,手腕轻转,刀影闪过,鲜血喷涌而出,沾染了萧善水雪白的衣襟。
萧善水脸色瞬间惨败,身体微微前倾,肩膀止不住地颤着,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如同鬼魅的魔音。
“想死还没那么容易,战事还需要你,萧家也需要你。”
宋枭野瞥了眼底下那截小指,轻嗤:
“按照军令,你本该卸下一整条胳膊来孤面前谢罪,孤宽宏,这事便到此结束。”
“以后,不要再在太子妃眼前出现。”
“孤会给你安排单独的营帐制药,前头承诺给你的事,等战事结束后,孤自会兑现。”
望着那大步离去的背影,萧善水神情虚弱,却强行支撑着身体,朝那处轻轻一拜:“恭送殿下。”
阿挑被赶到外头的林子里,等得焦急,时不时想往营帐的方向瞧一眼,奈何几位把守的士兵太高大,远远便将她视线遮了个干净。
她回想方才的场面,殿下貌似和萧大夫正在谈什么事,她方才进去是否过于冒昧了啊。
阿挑苦着张担忧的小脸,却见一白衣少年通身冷冽地朝自己走来,面露惊讶。
殿下竟还去更了衣?素来听闻殿下习惯军中条件劳苦,一向不拘小节,即使浴血加身,也可面不改色畅聊公务。
方才不过在萧大夫浸满药香的营中逗留了一会儿,他便立即更了衣。
这样看,传闻倒也未尽为真。
“走吧。”宋枭野眼光淡淡扫过她,轻车熟路朝王帐方向走去。
。
姬瑞雪卧在床上,闭眼了许久,心绪才渐渐安宁下来。
少女眼眸微闪,回忆今日的种种,幽幽叹息。
这段时间的情绪起伏实在太大,其中不但有因宋枭野的狂躁和阴郁影响她的原因,还有她自身。
忧虑这场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,又隐隐不希望这场战争太快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