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栖凰的脸“唰”一下就红了,又急又气。
“你方才说了不会勉强我的。”
卫揽舟慢悠悠地走到床边,自顾自地坐下,姿态闲适。
“我是睡在这儿,又没说要对你做什么。”
他抬眼看向她,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。
“你若实在不放心……”
卫揽舟伸手指向了床边的地面。
“你打地铺。”
赵栖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她伸出手指,指了指自己的鼻子。
“我打地铺?”
卫揽舟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。
“是你不放心我,又不是我不放心你。”
“当然是你打地铺。”
赵栖凰心里那点因合卺酒和结发丝而升起的旖旎心思,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她被他这副无赖嘴脸气笑了。
好,很好。
她二话不说,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喜床的最里侧。
然后,她一把将那床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锦被,全都卷到了自己这边,牢牢占据了被子的主导权。
做完这一切,她才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,冲着床边的男人粲然一笑。
“卫相貌美如花,堪称京城绝色,我有什么不放心的?”
“你不打地铺,我自然也不打。”
卫揽舟闻言,眉梢微微一挑。
那双深邃的眸子里,漾开一丝笑意。
他慢悠悠地开口,声音带着几分沙哑,格外撩人。
“郡主国色天香,沉鱼落雁,本相自然也没什么不放心的。”
他长身玉立,就在床沿的外侧,和衣躺了下来。
一时间,两人之间隔着楚河汉界,泾渭分明。
偌大的喜床上,一个蜷在最里侧,一个躺在最外侧。
谁也没有再说话。
窗外夜色渐浓,屋内龙凤红烛静静燃烧,一夜未熄。
烛泪堆积,如相思成疾。
赵栖凰长这么大,还是头一回,躺在床上身边睡着另一个人。
还是个男人。
哪怕隔着一段距离,她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属于他的存在感。
她僵着身子,一动也不敢动,连呼吸都放得极轻。
生怕弄出一点声响,打破这微妙的平衡。
不知过了多久,身侧传来了绵长而平稳的呼吸声。
他睡着了?
赵栖凰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,这才敢小心翼翼地,一寸一寸地侧过身。
她偷偷地朝他看去。
烛光下,他的睡颜少了几分白日里的清冷疏离,多了几分柔和。
尤其是侧脸轮廓分明,线条流畅,竟比正脸还要惊艳几分。
尤其是那鼻子,高挺的鼻梁在烛光下投下一片好看的阴影
赵栖凰鬼使神差地,生出一个念头。
好想伸手捏一下。
她的手刚抬起半分,又缩了回来。
疯了疯了,要是把他弄醒了,那多尴尬。
就这么看着看着,不知不觉,眼皮越来越沉。
她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在她呼吸渐匀的那一刻,原本“熟睡”的卫揽舟,缓缓睁开了双眼。
那双深邃的凤眸里,清明一片,哪有半分睡意。
他也学着她的样子,侧过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