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纯属污蔑!我哪有你说的那么过分……”卫揽舟喉头一哽,辩解道:“当初在璇玑书院,若不是我引你,你能拜在归隐先生门下?”
赵栖凰气势一滞,旋即又找到了新的攻击点:“那秋日围猎,你故意放水给刘婉如,让我错失头名,又怎么说?”
卫揽舟额角青筋一跳。
“我今日不是把彩头补给你了么!”
他深吸一口气,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的烦躁。
“都说了,我只是想还她一个人情罢了。”
“那……”
赵栖凰还想再说。
“够了!”
御座上的李承璟忍无可忍,眉心突突地跳。
他觉得自己不是在坐龙辇,而是在大理寺公堂。
“实在不行,朕现在就传旨,把大理寺卿给你俩请来,当堂断案如何?”
他没好气地瞪着两人。
“有些事情不一定非要吵架来解决,该报官报官,该过堂过堂!”
赵栖凰被他吼得一愣,随即重重地“哼”了一声,扭过头去,拿后脑勺对着卫揽舟。
卫揽舟也冷着脸,转向另一边。
他从齿缝里挤出四个字。
“无理取闹。”
“你说谁?”赵栖凰瞬间炸毛,转回头:“你才无理取闹!你全家都无理取闹!”
“都给朕闭嘴!”
李承璟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。
他指着车门,一声怒喝。
“你俩!给朕滚下去吵!”
……
到了镇国公府,赵栖凰率先下车,头也不回。
卫揽舟下马车,看她健步如飞,气笑了。
“卫相。”
府里的老管家提着灯笼,一路小跑着迎了出来。
他的目光在远去的赵栖凰和面色不虞的卫揽舟之间打了个转,小心翼翼地开口。
“您这是又惹赵姑娘生气了?”
卫揽舟的脸色又黑沉了三分。
他拧着眉,声音里满是压抑的火气。
“不是……什么叫我又惹她生气?”
管家心里咯噔一下,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一个嘴巴。
“老奴多嘴,老奴多嘴了。”
卫揽舟冷哼一声,拂袖迈入府中。
厅内灯火通明,他却径直走入书房,连口热茶都没喝。
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,在书案后坐下,静默了半晌。
管家垂手立在一旁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“福伯。”
卫揽舟忽然开口。
“老奴在。”
“去,找京城里最好的匠人,给我打造一只如意。”
他的指节,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。
“纯金的。”
管家一怔,下意识地确认。
“纯金?卫相,那是实心的还是空心的?”
卫揽舟抬眼,目光凉飕飕地扫了过来。
“当然是实心的。”
管家心想金如意也太俗了,这和相爷的格调不符啊。
但他也不敢多问,应道:“老奴这就去办。”
……
大梁国下雪了。
一夜之间,琼楼玉宇,银装素裹。
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,下得又大又急。
赵栖凰抱着个暖呼呼的汤婆子,懒洋洋地倚在窗前的软榻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