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最后一名护卫被拖出房门的那一刻——
“轰隆隆隆——!!!”
整间房屋再也支撑不住,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,彻底坍塌了下来!
砖石横飞,烟尘冲天而起!
岳不群和任我行的身影,瞬间便被无尽的断壁残垣彻底吞没!
“掌门!”
“教主!”
院外,逃出生天的众人看着瞬间化为一片废墟的房屋,发出了惊恐的呼喊。
剧烈的爆炸声和房屋轰然倒塌的巨响,如同平地惊雷,瞬间撕裂了夜晚的宁静,远远传遍了附近几条街道。地面仿佛都随之震颤了一下,引得犬吠四起,许多已然熄灯的民居重新亮起灯火,不少人推开窗户,惊疑不定地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张望。
不过片刻功夫,杂乱的脚步声和吆喝声便由远及近。两名负责夜间巡逻的衙役,提着灯笼,挎着腰刀,一脸紧张和警惕地冲进了这座荒废已久的院落。
一进院子,两人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,瞬间握紧了刀柄,瞠目结舌。
只见原本还算完整的正房已然彻底消失,化作一堆冒着缕缕青烟、弥漫着呛人灰尘的残砖断瓦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焦糊味,又夹杂着尘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。
废墟前,或站或躺着一群人,模样堪称凄惨狼狈。
最显眼的是那位被白蝎子搀扶着的年轻公子。他身着锦袍,料子一看就价值不菲,但此刻却沾满了灰尘与污渍,甚至还有几处被勾破的痕迹。他面色苍白如纸,嘴唇干裂,眼神涣散,身体几乎完全依靠着身旁那位一身苗疆打扮、同样灰头土脸却眼神锐利的女子才能站稳,显是虚弱到了极点。即便如此,他那与生俱来的贵气和此刻狼狈形成的强烈对比,依旧让两名衙役心中咯噔一下,意识到此人绝非寻常富家子弟。
旁边地上,横七竖八躺着十个彪形大汉,虽昏迷不醒,但个个身形健硕,身着统一的暗色劲装,即使昏迷中也透着一股精悍之气,像是大户人家养的极厉害的护卫,只是不知为何全都人事不省。
另一边,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人正焦急地搓着手,衣服上也是灰扑扑的。还有一个身材魁伟、面容粗豪的汉子以及一个干瘦阴沉、背着药箱的老者,正不顾一切地用手疯狂刨挖着废墟,状若疯魔,手指都已鲜血淋漓却恍若未觉。
这场面太过诡异离奇,超出了寻常走水或塌房的范畴。两名衙役交换了一个眼神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与凝重。年长些的衙役清了清嗓子,按刀上前,厉声喝道:“尔等是什么人?这里发生了何事?为何会弄出如此大的动静?”
田守诚一见衙役,眼中先是一惊,随即迅速镇定下来。他到底是混江湖老手,深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,尤其是此刻绝不能节外生枝。他立刻换上一副惊魂未定、又带着几分庆幸和后怕的表情,小跑着迎了上去,一边作揖一边急声道:
“哎呦,两位差爷来的正好!可吓死小人了!我们是路过此地的行商,租借这院子暂歇一晚,谁承想……谁承想这房子它……它突然就塌了啊!您瞧瞧,这破败样子,年久失修,简直是谋财害命啊!幸好我等反应快,这才侥幸逃了出来,真是祖宗保佑,祖宗保佑啊!”
他话语连珠炮似的,抢先定下了“房屋质量差意外倒塌”的调子,绝口不提方才那惊天动地的能量对撞和两位绝顶高手。
那问话的衙役眯着眼,显然不信这番说辞。他目光再次扫过裕王和白蝎子,尤其在裕王那即便狼狈也难掩贵气的脸上停顿了一下,又看了看地上那些精锐护卫,冷笑道:“行商?呵,什么样的行商带着这般阵仗?这房子早不倒晚不倒,偏偏你们一来就倒?还弄出这般大的声响,跟地龙翻身似的!说,到底怎么回事?有没有人被埋在
田守诚心里一紧,面上却愈发愁苦,连连摆手:“差爷明鉴,真是意外!绝对没人被埋!您看,我们的人都在这儿了,虽然有几个伙计被砸晕了,但人都捞出来了!万幸,真是万幸!”他一边说,一边极其自然且隐蔽地凑近两步,袖口一抖,一锭沉甸甸、足以让寻常衙役数月衣食无忧的雪花银便滑入了年长衙役的手中。
“您二位辛苦,这深更半夜的还要巡逻,实在不易。这点小意思,请二位差爷喝杯水酒压压惊,也算补偿一下这……惊扰四邻的过失。”田守诚压低了声音,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讨好笑容。
那衙役手心一沉,指尖掂量了一下银锭的分量,心中顿时一喜。他脸上严厉的表情如同冰雪遇阳般迅速消融,换上了一副“原来如此”的了然神色。他贪婪地用手指摩挲了一下银锭光滑的表面,迅速将其纳入怀中,动作娴熟无比。
他再次打量了一下众人,目光在裕王身上停留时,已然带上了几分“心照不宣”的意味——想必是某个偷跑出来玩乐的世家公子哥,遇到了这等倒霉事,怕张扬出去不好看,这才花钱消灾。既然无人伤亡,又能白得一大笔外快,何必深究得罪人呢?
“咳咳,”他假意咳嗽两声,对同伴使了个眼色,“原是如此。看来确是这房屋老旧所致。既是无人伤亡,那便罢了。尔等自己小心些,尽快清理,莫要再惊扰邻里了。”
“是是是,多谢差爷体谅!一定一定!”田守诚连连躬身。
两名衙役不再多言,提着灯笼,揣着意外之财,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了院子,甚至还“好心”地帮他们驱散了几个闻声赶来探头探脑的闲汉。
打发走了衙役,田守诚刚松了半口气,回头看向废墟,心又立刻提了起来。此时烟尘已渐渐散尽,月光凄清地洒落在瓦砾堆上。向问天和平一指不顾手上鲜血淋漓,仍在疯狂朝着之前任我行被掩埋的大致方位挖掘,口中不住低吼着“教主”。白蝎子和田守诚对视一眼,也立刻赶到岳不群被埋的区域,奋力搬开砖石木梁。
岳不群被埋得似乎并不太深。没过多久,只听得“哗啦”一阵响动,一片碎砖烂瓦被一股柔韧却强大的气劲震开,一道紫色身影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,正是岳不群。
他此刻的模样也颇为狼狈,一向整洁的道袍被撕裂多处,发冠歪斜,灰头土脸,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擦净的血迹,脸色苍白,显然内力消耗巨大且在刚才的冲击中受了些内伤。但他眼神依旧清亮,站定后迅速调息,稳住身形。
“掌门!您没事吧?!”田守诚见状大喜,急忙上前搀扶,关切之情溢于言表。
岳不群摆了摆手,示意无碍,目光第一时间扫向全场,看到裕王和白蝎子无恙,十名护卫也都被拖了出来,稍感安心,随即立刻问道:“任教主呢?”
田守诚连忙指向另一边:“还在
话音未落,就听向问天那边发出一声大叫:“找到了!教主的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