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5章 谈判(2 / 2)

面对任我行伸出的手和不容置疑的要求,岳不群却并未如他所愿立刻拿出解药。他反而话锋一转,提出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:“任教主,你可知这三尸脑神丹,究竟是如何被研制出来的?其根源为何?”

任我行此刻心心念念都是解药,哪有耐心听这些,不耐烦地一挥大手:“老夫管它是怎么来的!是东方不败那贱人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也好,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也罢!我现在只要解药!岳不群,休要再故弄玄虚,拿出真东西来!”

岳不群却不为所动,摇了摇头,语气甚至带上一丝教训的意味:“任教主,这就是你不如东方不败的地方了。凡事若只知其然,而不知其所以然,今日即便我给了你解药,他日难道你就敢保证不会再踩进同一个坑里?甚至落入更歹毒的陷阱?”

任我行闻言,勃然欲怒,但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忍住。他虽狂妄,却并非蠢笨之辈,岳不群的话虽然难听,却戳中了他一丝疑虑。他冷哼一声,不再催促,算是默许岳不群继续说下去。

岳不群这才缓缓道:“任教主想必也收到风声,一年多年,岳某曾亲自带队,远赴湘西,剿灭了盘踞苗疆多年的五毒教。”

任我行冷哼一声:“哼,江湖传闻,五毒教不知死活,杀了你华山弟子,惹得你岳不群大发雷霆,亲自出马,犁庭扫穴,活捉了万毒老祖,最后更是在丐帮总坛将其公开处决,以儆效尤。这一仗,确实打得漂亮,让你华山派的声威一时无两,直逼嵩山。”

岳不群谦逊地笑了笑:“江湖传闻,多有夸大。其实,那一次不仅剿灭了五毒教,活捉了万毒老祖等首恶,更重要的一点是……岳某收服了五毒教的四长老之一——白蝎子。”

他看向任我行,重点强调:“这位白蝎子,当年在五毒教中,便是专门辅助万毒老祖,负责研究各种蛊虫的核心人物。而从她口中,岳某得知了一个惊人的秘密——你们日月神教如今闻之色变的三尸脑神丹,其本质,并非寻常毒药,而是一种极其特殊的蛊虫!”

“蛊虫?”任我行眉头紧锁,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,“你有什么证据?”

“证据?”岳不群淡然一笑,“服用了三尸脑神丹的人,平日是否与常人无异,丝毫察觉不到任何中毒迹象?唯独每年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前后,若无特制解药压制,便会突然发作,痛苦不堪,感觉头颅之内仿佛有无数虫蚁在啃噬撕咬,最终脑髓被噬空,七窍流血而亡?——这种死状,任教主想必不陌生吧?这岂是寻常毒药能造成的?”

任我行脸色彻底变了!岳不群对中毒症状的描述,简直如同亲见!这绝对是教中最高机密,若非真正接触过解药或深知内情之人,绝不可能知道得如此详细确切!

“……看来,你确实有解药。”任我行的声音低沉下来,眼中最后一丝怀疑也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。岳不群知道的,远比他想象的更多!

岳不群继续投下重磅炸弹:“据白蝎子交代,这三尸脑神丹,乃是当年万毒老祖应东方不败之要求,特意研制出来的。但其真正可怕之处在于,这并不仅仅是控制人的毒药那么简单……它实际上是万毒老祖设想中一种更为歹毒、更为恐怖的邪术——‘人蛊’的第一步!”

“人蛊?!”任我行即便见多识广,听到这个词也不禁感到一股寒意。

“不错!”岳不群语气森然,“其设想是,先在活人体内种下此丹(蛊),等人死后,或者通过特殊方法主动激活其体内的蛊虫,那蛊虫便会彻底吞噬掉人的脑髓,并取而代之,操纵死者的躯体,使其成为一种似人非人、唯施术者之命是从的恐怖傀儡!这便是所谓的‘人蛊’!”

任我行听得倒吸一口凉气,只觉得头皮发麻!他纵横一生,什么狠毒武功、诡异手段没见过?但如此灭绝人性、操纵死人的邪术,简直是闻所未闻!他喃喃道:“这世上……竟真有如此歹毒诡异之物……亏我身为日月神教教主多年,竟对教中与人合作研制的这种东西,一无所知……”这一刻,他甚至对东方不败生出一种复杂的情绪,那是一种对纯粹“恶”与“邪”的惊悸。

岳不群看着任我行震惊的表情,知道火候差不多了。他不再多说,而是俯身拾起一根枯枝,在脚下的泥地上,写下了几个扭曲古怪、似是某种虫豸名称的字样。

“任教主,”岳不群扔掉树枝,指着地上的字说道,“岳某早就听闻,您已安排了‘杀人名医’平一指在研究解药。以平大夫的医术和毒术造诣,研究了这么久,想必早已察觉三尸脑神丹并非普通毒药,而是与虫蛊有关。你将这几个名字拿去给他看,他一看便知真假,也自然明白岳某所言非虚。”

任我行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几个字,仿佛要将它们刻进脑子里。他此刻心中已信了八九分。

沉默片刻,任我行猛地抬头,对身后的向问天沉声吩咐道:“问天,你立刻回去,将平大夫请到这里来!要快!”

“是!教主!”向问天深知事关重大,毫不迟疑,身形一晃,便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绿竹巷方向疾驰而去。

好的,这是双方请人并提议诊断的续写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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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问天领命,身形如一道青烟,瞬间消失在暮色笼罩的山道之上,其速度之快,显是已将轻功催至极致。

几乎在同一时间,岳不群也侧过头,对身旁惊魂甫定的田守诚低声吩咐道:“守诚,你也即刻回城一趟,去将白姑娘请至此地。记住,务必确保她一路安全。”

“是!掌门!”田守诚此刻对岳不群已是敬若神明,毫不迟疑,强忍着伤势,也施展身法,朝着开封城方向疾奔而去。

山崖之上,再次只剩下岳不群与任我行二人相对而立。夜幕缓缓降临,星斗渐次浮现,山风变得愈发寒冷刺骨。两人皆不再言语,各自盘膝坐下,闭目调息,仿佛化作了两尊沉默的石雕,唯有周身隐隐流转的气机表明着他们高度的警惕。等待,在寂静无声中显得格外漫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