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不群缓缓收手,脸上依旧带着那副温和的笑容,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。但他心中却是无比满意:「紫耀轮回」初试锋芒,效果奇佳!面对陆炳这等高手,竟也能从容应对,甚至略占上风。
陆炳站在原地,看着自己微微发红、仍残留着一丝灼刺感的手掌,脸上的惊疑逐渐化为一种见猎心喜的炽热。他身居锦衣卫指挥使之位多年,早已习惯了运筹帷幄,亲自出手的机会少之又少,更是多年未曾遇到过能让他感到如此“意外”的对手了。
岳不群那诡异而强大的新功夫,彻底勾起了他早已沉寂的武者好胜之心。
他深吸一口气,眼中锐光如实质般扫过岳不群,随即对裕王及其身后一众高手沉声道:“殿下,诸位,请暂且退至廊下。本官有些技痒,想与岳掌门单独切磋几招,印证所学。”
裕王闻言,眼中闪过一抹兴趣,他自然也看出方才两人看似随意的搭手实则暗藏玄机,当下便微笑着颔首,带着那十名高手退到了院子边缘的回廊之下,将场地让了出来。田伯光更是机灵地赶紧又退远了几步,生怕被波及。
场中只剩下岳不群与陆炳二人相对而立。
陆炳缓缓脱下外面的常服,露出其下紧趁利落的劲装,活动了一下手腕脖颈,骨节发出轻微的噼啪声,一股久违的、如同猛虎出柙般的凶悍气势缓缓自他体内升腾而起,与平日那种上位者的威严截然不同。他咧嘴一笑,露出森白的牙齿:“岳掌门,勿怪陆某唐突。自坐上这个位置,已有好些年没真正动过手了,筋骨都快生锈了。今日见岳掌门神功惊人,实在心痒难耐,忍不住想活动活动。还请岳掌门不吝赐教!”
岳不群感受到陆炳节节攀升的气势,心中也是战意升腾,正好借此机会彻底检验「紫耀轮回」的威力。他朗声一笑,气度从容:“陆大人既有此雅兴,岳某自当奉陪!请!”
“好!”陆炳一声低喝,不再多言,身形一晃,竟如鬼魅般瞬间拉近距离,不再是试探性的擒拿,而是并指如刀,直刺岳不群中宫!这一指看似简单,却蕴含着极其凝练霸道的罡气,指尖空气发出尖锐的撕裂声,正是锦衣卫秘传的杀伐绝技——「破煞指」!专破内家气功,凌厉无匹!
岳不群不敢怠慢,「紫耀轮回」心法自然运转。他并未硬接,而是身形微侧,同时施展「紫薇恒照」之意,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、如有实质的紫色光晕,稳守自身。
“嗤!”陆炳的指刀刺在紫色光晕之上,竟发出如同击中败革的闷响,劲力被那看似柔和却坚韧无比的光晕层层削弱化解,竟未能寸进!
“好防御!”陆炳赞了一声,变招极快,指刀化掌,掌风变得刚猛暴烈,带起呼啸风声,如同巨斧开山,连环拍出!「伏虎掌」!掌力雄浑,每一掌都势大力沉,足以开碑裂石!
岳不群顿觉压力大增,心念急转,守势立变!「紫薇恒照」瞬间转为「天罗焱丝」!他不再一味固守,而是双掌翻飞,无数道细密灼热的紫色火丝自他指尖、掌心激射而出,并非硬撼陆炳的刚猛掌力,而是如同无数灵巧的毒蛇,缠绕、侵蚀、点刺向陆炳的手腕、手臂经脉要害之处,专攻其发力节点!
陆炳只觉得自己的雄浑掌力仿佛打入了棉花堆中,又被无数烧红的细针攒刺,又麻又痛,内力运行都为之滞涩,极其难受。他不得不收回部分力道,转为守势,格挡那无孔不入的火丝。
“这是什么诡异功夫?!”陆炳心中再惊,攻势受挫。
岳不群得势不饶人,「天罗焱丝」未尽,「熔金炼狱」已生!那些侵入陆炳手臂经脉的灼热火丝并未消散,反而如同跗骨之蛆般黏附其上,持续不断地灼烧他的内力,带来一阵阵炽热的刺痛感,虽不致命,却极大地干扰了他的内力运转和发力!
“哼!”陆炳闷哼一声,体内磅礴内力轰然爆发,试图强行震散这些讨厌的火丝。他毕竟是九品中的顶尖高手,内力之雄浑远超岳不群,全力爆发之下,大部分火丝顿时被震散。
但就在他旧力刚去、新力未生之际,岳不群的最终变化——「万象焱归」已至!
只见岳不群深吸一口气,那被震散的部分火丝以及之前交手散逸在空气中的灼热气息,竟如同百川归海般向他掌心疯狂汇聚!眨眼间凝聚成一颗拳头大小、内蕴恐怖能量、散发出令人心悸光芒的深紫色火球!
“去!”岳不群低喝一声,将那凝聚了先前诸多劲力的火球猛地推向陆炳!
陆炳瞳孔一缩,从那火球中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!他不敢怠慢,双掌猛地向前平推,体内九品中的雄浑内力毫无保留地汹涌而出,化作一道凝实无比的玄黑色气墙——「铁壁罡」!这是锦衣卫最高横练防御绝学!
“轰!!!”
紫耀火球狠狠撞在玄黑气墙之上,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!狂暴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席卷而去,吹得院中落叶纷飞,远处回廊下的裕王等人衣袂猎猎作响!
紫光与黑气疯狂交织、侵蚀、湮灭!
最终,火球与气墙同时溃散,化为肆虐的劲风。
陆炳身形晃了一晃,向后微退半步,脚下青砖悄然裂开细纹。他胸口气血一阵翻涌,脸上闪过一丝潮红,但迅速被压下。
岳不群也是气息微乱,向后滑出一步距离,才稳住身形,脸色略显苍白,显然刚才那一下消耗不小。
两人相隔丈许,目光对视,空气中仿佛有电光闪过。